“儿子,你还好吧?是不是我们逼你太紧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爸爸熟悉的关切声。
心头一颤,眼眶微湿,我险些让泪水滑落。
深吸了口气,不想让他们担心,我故作轻松的开口。
“没有,我好着呢,这不是……突然想通了嘛。”
“唉,老江你什么意思啊?让我娶的是你,我愿意了,怀疑的又是你。”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我娶?不想的话你赶紧取消婚约,我就不用回去了哈。”
“臭小子你敢。”我爸急了,不过语气倒是轻松起来。
“念初这孩子人品贵重,又善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爸怎么会不想你娶?爸还不是怕你亏待人家。你真心实意愿意娶,我和你妈再开心不过。”
“爸,您放心好了,我既然决定娶,就一定会对她好。”
我鼻子又微微发堵。
“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真是。”
像是听出来,我妈拍了我爸一巴掌,直接抢过手机。
“儿子,妈跟你说,你们现在不都流行‘年下’吗?念初啊,可比你大三岁。那孩子,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你一定会喜欢的。”
“唉?不是,你跟孩子说什么呢?”
“你懂什么?你个老古董,一边去。”
听着他们拌嘴,我蓦的笑出声来。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年纪大的才懂疼人,年纪小的……玩心太重。”
话音刚落,门被从外打开,冷秋霜好整以暇的倚在门框上看我。
我收住了话头,不紧不慢的跟爸妈告别,然后挂断了电话。
冷秋霜这才走过来,眯着狭长的眸子从身后靠近我。
“年纪小的玩心重?可我记得上周你才说男的都喜欢年轻的。”
“至于玩心重……那我帮某人回忆一下,每天晚上是谁玩的最凶,嗯?”
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从前亲密的行为,如今却只让我生出不适感。
只是还没等我动作,就被她单手从沙发上扯起,拽着领带将我往卧室引。
一股若有似无的古龙香闯入鼻尖。
愣神的功夫,就被她推倒在床上。
她俯身而上,唇在即将要触碰到我时,停了下来。
“阿逸?”
直到她的手指抚过我的眼角,磨蹭着上面的湿润,我才发现自己落了泪。
“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张了张唇,想要问她,不是最讨厌古龙香水的吗?
可视线触及她微皱的眉,到嘴边的话语被我咽了下去。
“胃疼。”
我侧过身,将脸埋进枕头,身体不由自主蜷缩起来。
冷秋霜微怔,拿过手机飞快扫了眼时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扯过被子给我盖上。
“是不是又没吃午饭?你呀总是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离了我可怎么办?”
“等着,我去给你煮点粥暖胃。”
眼泪越发汹涌。
是啊,被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五年,没了她我可怎么办?
可冷秋霜?,这种本就不属于我的偏宠和疼爱,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要!
夜半惊梦,我喘着粗气将手臂从冷秋霜怀里扯出来。
她睡的很沉,手机从手里滑落都不自知。
手机上一个媚眼如刀的男人,笑的脾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这个男人是迟暮。
一瞬间,我只觉得空气稀薄,难以呼吸。
我几乎逃也似的离开房间,抱着双膝在客厅沙发上过了一夜。
天微亮时,我拖着麻木的腿下地,习惯性的到厨房为冷秋霜煮早饭。
恍恍惚惚间,刚盛出来滚烫的粥被我撞翻。
瓷碗摔碎在地,侧腰处往下火烧火燎的疼,下意识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往身上冲。
冷秋霜闻声跑进来时,就看到脚背已经翻了皮的我,半身湿淋淋的。
顾不上责备,她利索的关掉水龙头,将我带到浴室开始替我脱衣服。
我抵触的压住衣摆,“我自己来吧,你先出去。”
见我疼到说话声音都在发抖,冷秋霜皱着眉,强硬的拨开我的手。
“别动,让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睡裤被脱下时,冷秋霜?“嘶”了一声,脸色都变了。
“我给你拿条宽松的裤子,我们去医院。”
她走出去时,我低头看向粘着一层粉皮的裤子,默默咬住了下唇。
刚到医院停车场,冷秋霜刚下车,就看见不远处迟暮一瘸一拐的从车上下来。
“阿暮?”
出声的瞬间,迟暮回头看过来,四目相顾,两顾无言。
冷秋霜似乎忘了车里还有个我,她快步走向迟暮。
“腿怎么了?”
迟暮淡淡一笑,“上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磕到了膝盖。”
冷秋霜当即就蹲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卷起迟暮的裤腿。
看到他破了皮泛红的膝盖,冷秋霜二话不说,钻进他的臂弯。
“我撑着你走,这样好受一点。”
迟暮没有拒绝,回头时目光透过打开的车窗与我相对,意义不明的偏了头。
我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任冷秋霜对我表演的如何深情,一遇到迟暮,这份‘虚假’便能顷刻会灰飞烟灭。
等二人走远,我强忍着腿上的剧痛,独自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在急诊大楼就诊后,因为烫伤严重,我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医生让我找个人陪护,可我一遍遍拨打冷秋霜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最终,我只能跟护士说,“我一个人可以的。”
处理好伤口输液时,实在太累的我睡了过去。
许久,被查房的护士拍醒。
“小哥哥,你这个都回血了,你怎么能睡过去呢?吓死人了。”
“要不?你还是找个人陪护吧?”
我看了眼手机上干净的界面,冲着她笑的歉意。
“抱歉,你换个手扎吧,我保证再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