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四十,被一纸离婚书送回了国。
她的一生活得像个笑话。
重来一次,她在未出国前,主动提出放手。
……
“陆景舟,要不我们离婚吧。”
男人一愣,从书里抬眼看向许念湘,眼里诧异无比。
见此反应。
许念湘干脆一股脑说了:“只不过我现在暂时没地方可去,离婚证想过段时间再领,但我绝对不耽误你,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先签个离婚协议。”
许念湘越说,陆景舟眉头越紧。
直到最后,他的神色恢复成一贯的漠然,语气冰冷。
“你不必装委屈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没想和你离婚。”
两句话一下刺在许念湘心上。
她心口发堵,怔住片刻,随即却觉得可笑。
安安分分……她前世十多年还不算安分吗?可到头来他还不是提了离婚?
想到这点,许念湘没了继续沟通的念头。
前世种种如走马灯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第一次见余秋玥时,是在国外。
那时,大家都叫她希尔夫人。
她嫁了个外国富商,跟陆景舟是很好的朋友。
许念湘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陆景舟前世执意要跟自己离婚的原因,是为了余秋玥!
—因为那时,余秋玥也正好跟她丈夫离婚!
一切疑惑在这刻全部解开。
第二天,她打扫书桌时,目光落在一支眼熟的新钢笔上。
前世,陆景舟一直将这支钢笔带在身边。
她不由拿起来,只见内侧赫然刻着两个大写的英文字母,神情蓦地僵住。
她突然福至心灵,理解了这两个字母的意思。
—陆景舟和余秋玥。
许念湘心狠狠揪起。
就在这时,房门被猝然推开,许念湘手一抖,钢笔猛地掉地上。
下一刻,陆景舟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去捡钢笔。
他脸色难看至极:“谁让你乱碰我东西的?”
起,我杀是跟福糖米,确瞄道歉:“对不“以后,不用收拾我的书桌。”
陆景舟直接拿着钢笔出门了。
看着他冰冷的背影,许念湘呆呆站在原地,心口隐隐抽痛。
她不愿再多想下去,转而将精力全放在工作上。
顺利拿到中级厨师证的这天,可以说是她最近最高兴的一天。
然而她所有的欣喜,在回家看见站在门口的余秋玥时戛然而止。
她笑容僵住,还是上前去:“你来找陆景舟吗?他这个点可能还没下班,进来等吧。”
说着正要领人进门。
却听余秋玥说:“不,我是来找你的,我们聊聊吧。”
她开口便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国吗?”
“……不知道。”
话是这样说,可她知道,是为了陆景舟。
却见余秋玥笑笑:“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回国是因为一个梦。”
“我梦见我和陆景舟在一起了,不过那是四十岁的事了。”
许念湘陡然抬眼看她。
‘四十岁’这个词狠狠触动她的心,那正是前世她和陆景舟离婚的时候。
余秋玥又说:
“你知道吗?梦里,虽然我们四十岁才结婚,可我后半生过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我们生了个女儿,养了狗,退休后还一起周游世界.”
“那个梦太真实了,就像是我真正经历过那一生。”
每一个字都如惊雷轰然劈在许念湘身上。
她彻底僵住,只能愣愣看着余秋玥。
余秋玥见状却笑了:“许小姐,你大概不信这么滑稽的理由,可我确实因此回国。”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们要白白耽误到四十岁才能在一起?”
“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不让梦里的遗憾成真。”
许念湘脸色倏然苍白。
她怎么会不信呢?
这些,就是她经历过的前世。
而直到这时,许念湘才知道,前世离婚后,陆景舟过得真的很好。
喉咙被酸涩感堵着,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余秋玥定定望着她,眼里是坚定和坦然。
“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请你不要耽误他的后半生。”
“我想你也知道,景舟对你根本就没有感情。”
落下这番话后。
余秋玥直接起身离开。
许念湘一路浑浑噩噩回到家。
进屋时,陆景舟已经回来了,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
许念湘怔怔看了他许久。
渐渐地,他清冷的身影和前世一点点重合……
她麻木地拿着陆景舟换下来的旧衣服去洗时,照例掏了下口袋。
却摸到里面有页纸。
拿出来后,她一眼就陡然怔住。
这是陆景舟已经通过的出国申请!
而上面的同行出国名字,只有陆景舟和李梅华两个名字,没有她!
她的手难以自制的颤抖了下,一股悲切的难过忽的席卷着击溃了她。
原来,今生,他甚至没打算带她出
围………
她蓦然笑了,将申请书默默地放了回去。
然后收拾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这个家。
————
1990年11月,沪市。
许念湘呆坐在房间,入眼是贴着港星海报的老旧衣柜,木桌上摆着暖水壶和白色搪瓷杯。
这是她三十年前的家!
一股茫然自她眼底升起。
那样艰难的一生她好不容易才熬到头。
老天为什么还要她重来一回……
不等她回神。
房门忽地被人叩叩敲响。
“念湘,你上班快迟到了,还不赶紧出来吃早饭?”
是婆婆李梅华的声音。
许念湘怔愣片刻,忙应了一声后匆匆起来。
推开门走到院子里,前方男人修长的身影就这么猝然映入她的眼帘。
白衬衫,黑西裤,黑发黑眼,清冷得像水墨画走出来的人。
许念湘心口猛地一紧。
自从跟陆景舟离婚后,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也没法见。
前世,陆景舟在1993年拿到了绿卡,从此她跟着他定居国外。
但许念湘一开始不懂英文,在国外华人社交圈融不进去,于是她全部的生活都围着陆景舟转。
就这么过了十几年。
陆景舟却突然跟她提出了离婚,他说:“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合适,离了对你我都好。”
年过四十,被丈夫一纸离婚书送回了国。
许念湘的一生活得像个笑话。
而此刻猝然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
许念湘心口情绪汹涌,却是下意识低下头,竟是沒用到不知如何面对他!
陆景舟却根本没在意她的反常,只是淡淡道:“我今天有早课,没时间耽搁。”
一如既往毫无温度的语气,言下之意是催促她快些吃。
饶是前世习以为常,许念湘的心还是被隐隐刺痛。
她也记起来,自从结婚后,婆婆就定下了他们夫妻早上得一起出门上班的规矩。
可此时的她哪里能跟陆景舟单独相
处?
于是,许念湘低头拿了两个馒头,支吾着说:“妈,我今天饭店里有事,就先走了。”
不等李梅华回话。
许念湘就冲出了门。
这时候的陆景舟是京大的副教授,金融学和数学的双学位博士。
她却只是刚进国营饭店的学徒。
前几年,能在国营饭店工作还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可就在这几年,国营饭店就开始逐渐被个体饭店替代。
她这个学徒的分量,就更是不值钱了。
前世,许念湘更是被裁员的第一批员工。
失业后,她就在家当了家庭主妇,那时陆景舟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许念湘,你的生活能不能别只围着我转?”
当时自己觉得委屈,这个年代陆景舟外许念湘内的家庭很正常,她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妻子。
可后来在无数个孤身一人的寒夜中。
许念湘终于想通——因为陆景舟心里没有她,才会觉得她围着他转惹他厌烦。
踏入饭店。
许念湘换上厨师服,正要去打下手。
外面的饭店经理突然喊——
“所有学徒先停下手里的活,出来开个会!”
许念湘心中陡然一沉。
走到饭店中央。
就听经理宣布:“上面通知,饭店里只能留一个学徒,除了丁宇成同志,其余人从明天起都不用来了。”
这话一下炸了锅。
“如果我也可以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注目。
经理不屑打量许念湘:“就你?我记得你才进来不到一年,连上灶的资质都没有,还敢在这里放什么大话?”
“经理,既然她有意见,那就比比好了,省得大家不服。”丁宇成自信开口。
“好。”
许念湘一口应下。
在众人的见证下,两人来到厨房。
“既然你们要比,那就做个什锦蘑菇汤!由我们几个厨师评判,公平公正!”
很快,许念湘和丁宇成分别挑选食材起锅。
国营饭店里的厨师做菜,讲究效率和色香味俱全。
而什锦蘑菇汤,就是比一个快,和香。
十分钟后。
两人几乎同时出锅,鲜味弥漫。
几位老厨师上前来看了一眼,随即拿上汤匙品尝,低头打分。
最后是由饭店里唯一一位特级厨师李岳军李师傅来宣布—
“从摆盘色泽上看,丁宇成略胜一筹。”
丁宇成昂首挺胸得意。
随即却听李师傅话音一转:“不过从口味鲜度上来说,许念湘的汤更美味。”
“所以最后通过我们几名厨师的计分,你们两人分数持平。”
霎时一片哗然。
丁宇成更是目瞪口呆。
许念湘忙上前:“经理,你说丁宇成同志是有手艺才能留下,那现在是不是也能留下来?”
然而经理却道:“小许同志,不是我不想留你,这上头给的名额只有一个,你一个结了婚的女同志,没了工作还有你丈夫养家呢!丁同志比你更缺这份工,要不就让让得了?”
手艺上拿不出问题,就开始道德绑架了。
许念湘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经理,现在国家都讲究男女平等,哪有女同志就天生要靠丈夫养的道理?
我也缺这份工,我不让。”
气氛登时尴尬不已,经理更是直接黑脸。
许念湘见此,想了想还是退了一步:
“那如果一个月之内我能让饭店生意变好,是不是就证明我比丁同志更能留下来?”
一听这话,丁宇成当即毫不客气讥讽出声。
“现在外面到处是私营饭店,外面人都嫌我们贵了,你刚有点初级厨师的手艺就敢放话留客了,吹牛呢吧!”
然而许念湘不搭理他,只看向能做主的饭店经理。
经理自然也不信,但是为了服众,考虑后便道。
“那这样,你和丁宇成两个人,到前菜台干一个月,各出一个菜,谁被点的单多,谁就继续干!”
前菜台是最考验体力的,不仅要出前菜,还要负责处理所有食材。
经理一锤定音,许念湘只得答应。
忙碌一天下来。
许念湘一身油烟味,回到家拿上換洗衣物去洗澡了。
洗完回房,就见陆景舟正在书桌前看书。
许念湘没再像以前一样凑上去没话搭话,自讨没趣,兀自上床要睡。
结果走到床前,许念湘就愣住了。
“怎么只有一床被子?”
陆景舟闻言回头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意识到什么,他起身走到门口拉了下门,房门果然也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李梅华声音随即从外传来:“哪有夫妻还睡两个被窝的?我可还等着抱孙子呢!”
陆景舟松开门把手。
两人对视,气氛一时无比尴尬。
片刻,陆景舟重新坐回书桌旁,目不斜视:“我还得看会书,你先睡吧。”
他这副避她如蛇蝎的态度,让许念湘脸色又红又白。
……
他是她深爱多年的丈夫,也是她青梅竹马的义兄。
上辈子在她没逼他和自己结婚之前,他对她很好,温柔体贴,
但凡她想要的,他都会想办法帮她得到……
可婚后,他就像变了个人,疏离冷漠。
她扛住了世人的冷眼和嘲讽,却败给了陆景舟的冷漠,飞蛾扑火,换来的却是死亡的结局。
重来一世,她决定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不再执着于情爱。
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看向陆景舟,深呼吸一口,豁出去般提议:“要不我们离婚吧。”
下一瞬,陆景舟豁然睁开眼,眸光冷的可怕。
“你今天特地找我,就是为了离婚?”
眼见他生气,许念湘也急了:“我这个提议是真心为你考虑,你不是喜欢沈梦妍,我成全——”
“够了!”
男人霍地站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许念湘失魂落魄盯着他,刚要喊人却又听他背着她甩下一句:“许念湘别再三挑战我的耐心,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话没说完,他却匆匆跨进黑暗。
许念湘也没看清男人在黑暗中,隐忍克制的双拳。
她只知道,自己的努力好像又白费功夫。
又是一夜难眠。
次日。
许念湘打起精神去上班,刚进医院,迎面就撞见沈梦妍。
两人对视了一眼,许念湘本来想绕开,却听对方悠悠开口:“到底是司令的孙女,有底气骑驴找马,就是不知道孙女犯错,会不会丢司今的脸。”
许念湘停住脚,沉脸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沈梦妍却意味不明笑了声,大摇大摆离开。
可许念湘心头却莫名不安。
她压下思绪,快步走向办公室,才走到门口,便见院长铁青着脸大步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许医生,有人举报你私生活混乱败坏医德,影响军纪,你暂时停职,先配合医院审查!”
刹那间,许念湘整个人都懵了。
她慌张辩解:“院长,我没有……”
可院长抬手打断,表情肃然:“你现在解释没用,一切等审查结果,按照规定,你先停职,病人交给其他医生。”
这番话加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像巴掌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捏紧了双拳,许念湘失魂落魄地下楼。
刚过拐角,就看见原本走了的沈梦妍靠在楼梯扶手上。
她眼中满是幸灾乐祸:“没想到我只是向纪检部交了几张你跟宋主任的照片,你就被停职了,你连辩解的话都说不清,果然是做贼心虚。”
许念湘登时沉下脸:“沈梦妍,你知道污蔑军人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沈梦妍丝毫不惧,满眼挑衅嘲讽地踱上台阶:“你先担心自己吧,现在大家在意的可是你先不要脸强嫁给不爱你的义兄,然后还新婚越轨。”
许念湘面色一紧。
忽然,沈梦妍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压低的声音透着抹狠厉:“许念湘,你抢走景舟,抢走我营长夫人的位置,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
说着,她突然用力,尖锐的指甲陷进许念湘的肉里,疼的许念湘下意识抽出手。
可下一秒,沈梦妍整个人往后一倒还凄惨喊道:“许念湘,你杀人要坐牢的!”
话落,沈梦妍摔到了一楼。
许念湘被这一出惊住,回过神要下去扶沈梦妍时,一个军绿色的身影已经冲到了对方身边。
沈梦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了起来:“景舟,我不过是冲许医生说了几句她跟宋主任的事,她突然就恼了,把我推下来……”
许念湘慌张跑下楼,刚想解释,男人却甩出一句:“看来是我以前对你太好,才让你现在这样理所当然的伤害别人。”
刹那间,许念湘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起沈梦妍离开。
傍晚。
雨终于停了。
许念湘回到家属院,不料,刚到门口,却见陆景舟正好跨出来,他的手里还提着饭盒。
四目相对,他却像是没看不见她,侧身就要走。
许念湘心口一刺,她明白他是要去医院给沈梦妍送饭,擦肩而过之际,她没忍住拉着他的右手:“陆景舟。”
高大的身影霎时停住,却没有回头。
她凝着他的侧脸,哑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很远的地方,你会想我吗?”
她刚刚已经跟司令爷爷申请去西藏东区驻地当军医了,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
男人右手纹丝不动,左手却狠狠收紧。
可半响,他却只扔出刻板的一句:“你现在该想的,应该是怎么对沈梦妍道歉。”
昏暗的天又传来几声闷雷,响在许念湘的心头。
她一点点松开手,眼中的光也彻底走向熄灭。
次日凌晨,
她将签好字的离婚报告放在了陆景舟的书桌上,而拖着为数不多的行李,
坐上了去往西藏的火车,再没回头……
1984年,东江军区医院。
深夜,大雨滂沱。
许念湘换上防护服,刚从更衣室里出来,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战士抬着一个满身血的陆景舟冒雨冲进来。
“许医生!快救人!”
她神色一紧,立刻朝护士疾声喊:“去叫麻醉师,准备手术!”
经过一个小时紧张的手术,许念湘小心地取出陆景舟肩胛骨里的子弹。
看着男人硬朗英俊却苍白的脸,许念湘疲惫地松了口气。
但这种疲惫并不是因为手术,而是因为她刚重生。
她没想到自己死后回到了跟陆景舟结婚的第三个月……
而外头等待的战士个个红着眼,焦躁地来回踱着步。
见许念湘出来,一个脸上带着血的战士走上去,满眼歉意:“嫂子对不起,营长是为了救我才中弹的……”
许念湘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他没事了,你不用太自责,赶紧去处理伤口吧,你们营长一定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目送战士们离开,她换下手术服,收拾好情绪才去了病房。
一进去,便见陆景舟醒了。
他转眸看来,霎时四目相对,上辈子的记忆像海浪在许念湘脑子里翻涌。
她口袋里的手缓缓收紧,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呼唤:“……哥。”
他是她丈夫,也是许家养了二十年的养兄。
上辈子陆景舟父母牺牲,年幼的他被许家收养,成了她的哥哥。
在她没逼他和自己结婚之前,他对她很好,温柔体贴,但凡她这个妹妹想要的,他都会想办法帮她得到……
可婚后,他就像变了个人,疏离冷漠。
他再也没有跟她笑过一次。
如今重来……
许念湘压下眼底求而不得,望向男人冷漠的脸——
既然他不爱,既然他只愿意做她哥哥,那这辈子……她成全他。
攥紧的手陡然一松,上前替他掖好被子:“你的伤起码要养三个月,这段时间就暂缓训练,免得落下后遗——”
“我知道。”
陆景舟声音沉哑,看起来不太耐烦。
许念湘僵硬收回手。
还不等她寒暄下一句,男人已经赶人:“我累了,你出去吧。”
许念湘眼眶微涩。
见陆景舟已经阖上眼,她只好转身离开。
刚回到办公室,窗外一道响雷震的她心一颤。
一起值班的同事看着窗外的暴雨,啧声感叹:“这雨都下好几天了,听说好多地方都出现了泥石流,说不准过些时候,咱们就要去救灾了。”
许念湘眸色一滞。
上辈子她就是追着陆景舟去了灾区,在救灾的时候不幸牺牲,死之前,还收到了陆景舟的离婚申请报告……
她好像一步错,步步错。
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许念湘打起精神去查房。
一夜忙碌,暂且忘记了心底的空洞。
第二天一早,她带了早餐抵达陆景舟的病房,就算作为妹妹,给哥哥带早餐应该也不过分吧?
可正要推门进去,屋内却传出一道带着哭腔女声。
“景舟,你为报答许家的养育之恩,进了自己不喜欢的军营,几次差点丢了命,甚至还被逼着娶了根本不爱的许念湘,你的命太苦了……”
许念湘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个声音……是沈梦妍!
陆景舟真正心爱之人。
怔愣间,又听沈梦妍哽咽开口:“为你自己,也为我们想想,跟许念湘离了吧。”
许念湘下意识握紧早餐袋子,屏住呼吸,而下一秒,陆景舟的冷漠如重锤般砸出——
“会离的,还不是时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