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失忆醒来后,身边所有人都告诉我。
眼前这个衣不解带照顾我七天七夜的男人爱我如命,也是我结婚五年的老公。
我信了,甚至在温柔相处中再次爱上他,还有了孩子。
直到坐月子时,我无意登上了他的社交账号。
两千多个日夜的聊天记录,像刀子一样剖开真相:
我乘坐廉价大巴出车祸时,他在给同样出远门的红颜知己沈棠买头等舱机票。
我孕反到脱水厌食时,他在跟沈棠研究下次亲手做给她的美食。
我产后抑郁崩溃时,他还因为沈棠一句怕黑就彻夜不归。
她明知我的存在,却还是在每次我跟老公吵架时充当理中客:
【清缘姐做了这么多年的家庭主妇,只会做饭洗衣,哪里懂你的精神世界。】
【眼界限制了她,你别和她计较。】
更刺眼的是老公的回复:
【果然真正懂我的人只有你,可惜我不年少有为!】
他们一个假装深情,一个装作无辜,却默契地一点点将我逼疯。
......
我的手止不住颤抖,猛地把手机反扣在桌,不敢再看。
两年前我车祸失忆,周承远说我们夫妻恩爱五年,靠的就是对彼此的无条件信任。
因此我才从未问过他的行踪,也不曾查过他的手机。
可如今我才明白,所谓信任,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我深吸一口气,翻出被自己置顶的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可一连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低头,界面上一行行字还在不断闪过:
【她又给我打电话了,我想有点自己的私人空间都不行,真烦!】
【清缘姐性格就这样,你多受点苦,等出月子就好了。】
【还是你会体贴人,等会来我家一趟?我特意托人从国外带了血燕,给你补补身体。】
手机屏幕的冷光里,成盒的野山参整齐码放着,旁边还有几盒我从未见过的补品。
我忽然想起孕晚期严重贫血,医生建议买阿胶进补,周承远却随手给我买了包红枣。
“都是补血的,反正效果都差不多。”
生产时,我痛得晕了一次又一次,他却直接和护士说取消无痛。
“忍忍吧,打无痛对孩子不好。”
我想到他养家不容易,硬生生忍受了开十指的痛楚。
可实际上,他所有的精打细算,都只是为了另一个人。
我看着屏幕上无人接听的通话界面,愤怒与绝望涌上心头。
这时,一道婴儿的啼哭将我的意识拉回。
我忍痛下床,将床边摇篮里的女儿抱入怀里安抚。
那瞬间,她停止了哭泣,睁着懵懂的眼睛攥住我的手。
力道很轻,却让我心头一颤。
那些聊天记录又浮现在眼前,我咬紧牙关,下唇传来血腥味。
不行,我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不仅是为了这段支离破碎的婚姻,更要为了孩子负责。
我抱紧孩子,强忍着腹痛一步步走出医院,打了一辆回家的车。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笑谈:
“阿远,你把墙上的婚纱照拆了吧,我看着心里难受。”
我站在门口,手指死死扣着门框,才勉强稳住发软的双腿。
我还记得,失忆醒来那段时间,周承远曾握着我的手,一遍遍讲述着每张照片背后的甜蜜回忆。
而现在,他正拿着螺丝刀,暴力拆卸着最后一幅挂画。
沈棠倚在沙发上玩手机,涂着甲油的脚正踩在婚纱照我的脸上。
孩子像是察觉到我的情绪,爆发出猛烈的哭声。
周承远看见我,俱是一惊。
“缘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语气惊诧,身子却下意识将沈棠往身后护住。
我弯腰捡起脚边发黄的照片碎片,轻轻一捏就碎了,像极了他那些张口就来的誓言。
周承远见状,忙不迭解释:
“缘缘,这是我朋友沈棠,她刚从冰岛回来,戒断反应有点严重。”
“她说想在我们家暂住几天,我想着你在医院坐月子,就让她来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句句在询问我的意见,实际已经擅自做好了主张。
本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亲自证实一切时,我心头还是涌上一阵酸痛。
我将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了些,哑声开口:
“周承远,我们离婚吧。”
话落,周承远眉头狠狠皱起。
“不就是叫朋友来家里住几天而已,有必要闹到离婚的份上吗?”
“朋友?谁的朋友会每天凌晨三点互道晚安,痛经时还亲手熬姜汤、做按摩?”
“甚至还住到别人家里来,指挥别人的老公拆婚纱照,要是我不回来,你们是不是都滚到一张床上了?”
话音刚落,我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疼起来。
我捂着脸愣在原地,看向眼前深爱过的男人,只觉得他很是陌生。
“缘缘,对不起......”周承远眼底闪过一瞬慌乱,上前伸手想抚摸我的脸,却被我躲开。
沈棠见状也起身,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清缘姐,你误会了,阿远是想等你出月子后带你去拍一组新的婚纱照充当惊喜,才叫我过来做参谋的。”
说着,她还举起手机,将上面的婚纱照参给我看。
周承远也跟着振振有词:“就是,你能不能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
要是我没有亲眼看到那些聊天记录,我还真信了。
我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沈棠脖颈上的水钻项链。
这条项链,周承远曾承诺会在生日那天买下送我。
我满心期待,可生日当天,我收到的只有一支发黄枯萎的玫瑰。
可现在这条价值三万八的项链,却堂而皇之地戴在了沈棠的脖子上。
如今,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而是抱着孩子转身就往卧室走。
既然这里容不下我,我也没必要待下去。
周承远见状,追上来拽住我的手腕:“许清缘,你要干什么?”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柜子。
这时,小腹传来一阵抽痛,下身传来湿热的触感。
原本早快结束的恶露,此刻连同我的绝望一同决堤。
“缘缘!”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眼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我慌忙坐起身,直到看见摇篮车里的女儿还在才松了口气。
“缘缘,你醒了。”
一转头,映入眼帘的是爸妈担忧的脸。
我鼻头一酸,泪水刚涌出来,就看见周承远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贴心地将鸡汤喂到我嘴边:
“缘缘,你终于醒了,快趁热把汤喝了。”
我恍惚了一瞬,仿佛回到两年前车祸醒来的时候,那会的他也是这般温柔体贴。
可周承远口中的话却瞬间将我拉回神:
“这汤是小棠特意给你熬的,你真是误会我们了。”
我撇开了头,那勺鸡汤就落在了洁白的床单上。
“我说过了,周承远,我要跟你离婚。”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周承远的脸色瞬间垮下去,却还是挨着我爸妈的面子耐性子开口:
“我跟小棠真没什么,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少跟她交流就是。”
他伸手想握住我的手,却被我迅速躲开。
我妈突然放下手里的水果,声音带着熟悉的责备:
“清缘,你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
我爸也眉头紧锁:“就是,夫妻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非要闹到离婚!”
周承远躲在他们身后,像是受尽委屈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