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在外面赚钱,又忙着把他赚来的钱给新女友花。
包游轮给新女友过生日,包无人机给心上人高调示爱。
他甚至忙到连体检报告,都只能我这个当医生的老婆去替他拿。
到最后再来一句:“老婆放心,这不是有你吗?”
结婚五年,他只有心脏出现问题,才会想起我这个心外科的天才医生,是他户口本上的妻子。
如果他的心脏继续排异,又找不新的心源,只怕时日不多了。
我沉思一瞬,转身去提了辞职申请。
主任和院长分别挽留,我几番回绝后,辞职的事情才定了下来,走正常流程,三十天交接。
正好,我办了移民,也需要三十天。
思绪纷杂间,时焕野助理小夏的电话打了进来。
“太太,您看微博了没!”
“您都不管管时总吗?他怎么能在外面乱来!”
她抱怨着。
我不劝解,也不发表看法。
等她发泄完情绪,我才开口:“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一会我还要值夜班。”
听筒里静默一瞬。
接着传来小夏破防的质问:“可乔乐,你是时总的老婆啊,你这都不生气吗?”
生气?以前或许有过。
“小夏,你知道你是时焕野的第几个情人吗?”
“在你之前,时焕野有久居国外的白月光,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绿茶小白花女明星……”
“何况,你上个月过生日的时候,他不是也送了你一场全城无人机秀吗?”
这时,听筒里猛然嘟的一声。
电话被挂了。
这就受不了了?也不知道这些三怎么想的,怎么会荒唐到来找我一个正宫住持公道。
我一时间竟然也不太明白,我是怎么把日子过得这么荒唐。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我和时焕野也是好过。
他会风风火火追我,闹的整个医院都说他一腔赤诚,如果不是心脏不好,会是最体贴的老公。
他会在我手术失败的时候,和我一起对家属道歉。
他抚平我孤寂,给我时时刻刻都能有退路的依赖。
我以为。
哪怕他的心脏是颗定时炸弹,我们也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给彼此最圆满的爱。
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
不过一年,我就一个接一个的发现了时焕野的出轨对象。
我和他吵过闹过,心痛过、闹离婚过。
可时焕野一直不同意,以至于那份离婚协议现在还放在我的床头。
想到这里,我和同事换了个夜班,匆匆回家。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趴在我精心布置的阳台上:“焕野,这里竟然能看见整个城市的夜景,好漂亮啊,我想要住在这里。”
“好,喜欢就搬进来住。”
时焕野小心护着她,手掌贴着她的腰摩挲。
我拎着包的手紧了紧:“我回来了。”
时焕野一瞬间回过头来,神色尴尬:“怎么回来了,今天晚上不是值夜班吗?”
我看着他避嫌般收回手,心如止水。
“嗯,换班了。”
说完,我越过他们往房间去,擦肩而过时,我看见时焕野骤然黑沉的脸色。
他身边的女人娇弱倒在他的怀里:“焕野,她是谁啊,你别看她,看我好不好?”
“一个保姆而已,我带你去酒店。”
下一瞬,身后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接着,“嘭”的一声巨响。
大门被时焕野大力关上,我整个人也好似被震了一下,闪过很多情绪。
作为医生,我该告诉时焕野,他新换的心脏或许有排异的迹象。
他不该纵欲,不该过度耗费精力。
但作为妻子,我把床头的离婚协议和时焕野体检报告一起放进碎纸机。
它们被碎的七零八落。
随之碎成渣的,还有我和时焕野最后的夫妻情谊。
我并不希望他回到我的身边。
我只希望他,好好享受这段最后的时光……
我将那些碎纸屑一一收好,洗漱完正准备躺下休息。
小夏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她的声音抽抽搭搭,很明显是刚刚哭过:“太太,我要被调走了,从总部调到分公司!”
“那个姓简的究竟有什么好,一股土包子味,时总到底喜欢她什么!?”
我听着她的哭诉,思绪被拉回到很久以前。
刚发现时焕野和小夏的不正当关系时,我在沙发上枯坐一夜。
见到时焕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开除小夏。
当时的时焕野说:“我和她就是正常的上下级,你别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无论我说什么,时焕野只会随口搪塞:“现在知冷知热的助理不好找,我不求你在工作上帮我,但你别给我添乱行吗?”
至今,我都记得我听见这句话时的颓丧。
而现在,他为了简明月,那个今天下午出现在我房子里的女人,调走了小夏……
“太太你说句话啊,您帮我向时总求求情好不好。”
“他一定是被那个简明月鬼迷心窍了!”
我被小夏的哭诉吵的头痛:“他是不是鬼迷心窍我不知道,但他既然决心把你调走,说明他已经腻了你。”
听筒里静默一瞬,忽然传来一道隐秘的哭声。
恍惚间,我又好似从小夏身上看见了过去的我自己。
真心被负,痴缠无果。
“学会爱自己吧。”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一夜辗转。
第二天,闹钟响起时,我照常起床洗漱出门。
打开房间门却看见时焕野坐在沙发上,一身高定西装难得有了褶皱。
我恍惚一瞬,竟然有种他在等我的错觉。
转眼,我又笑自己自作多情。
刚结婚时,他确实会经常早起等我,还会贴心准备牛奶、三明治,然后再送我去上班。
温情脉脉,让我以为我和他能相伴白头。
但那已经是很久之间的事情,久到几乎我都以为我忘了。
“早。”我淡然和他打招呼,准备拎起包离开。
路过沙发时,却被时焕野叫住:“乔乐。我们谈谈。”
他点了一根烟,表情隐在雾中:“这个房子,明月很喜欢,我打算让她搬进来……”
原来真的是在等我。
只是等我这个妻子的目的,是为了哄他的新女朋友开心。
“不行。”我打断他,语气不算好。
这栋房子是我和时焕野的婚房,当时是选了最好的江景房,装修更是为了我的喜好量身打造。
我无法容忍有别的人住进来。
这些年,时焕野虽然在外面玩的花,却也没有把人带回来过。
时焕野挑眉,神情无奈又似乎带着惋惜:“乔乐,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感情这种事无法强求。”
“我是真的对明月动了心。”
“我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混蛋了。”
他的话像是山一样,沉甸甸压在我的心口。
“那你想怎么样?”我屏住呼吸问。
时焕野摁灭了烟头:“我看见了你床头的离婚协议,你不是想离婚吗,我现在答应你了。”
“财产就按你的协议分,这些年也不算亏待了你。”
我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我也算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不是没有真心,只是从未落到我身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