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橙,你怎么没打声招呼就下班了?我不是让你等会林雀吗?”
电话那边,弟弟贺阑白也跟着埋怨道。
“就是,你提前下班怎么不跟我们不打声招呼?林雀还在公司,你一走,谁送她回家?”
我看向屏幕中的自己。
脸色苍白,体格消瘦,感觉像一阵微风就能把我吹跑。
我是早产儿,从小就体弱多病。
刚到贺家的时候,他们两兄弟没少为我操心。
小时候,他们严格控制我的饮食。
在我生病时,不仅悉心照顾我,还会想方设法逗我开心。
有一次贺丞歌在国外出差,就因为我一句头疼,他转了三躺机连夜赶回。
后来林雀出现后,一切就都变了。
我的偏头痛,他们无动于衷。
我的生病,他们不再关心。
我默默地挂掉电话。
坐上车后,我拨通了母亲的号码。
“妈妈,我已经决定,我愿意和顾家联姻。”
手机那端沉寂片刻,“囡囡,真的想好了么?”
小时候父母离婚,我跟着爸爸。
8岁那年爸爸生病去世,嫁入豪门的妈妈把我接回了贺家。
那时候她说:“囡囡,你想留在这个家,就要讨好贺叔叔和他两个儿子。”
后来,她说:“囡囡,你贺叔叔想和顾家联姻,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嫁给顾家长子。”
那时候我不理解母亲为什么想让我去联姻,明明之前她一直希望我留在贺家。
现在我终于意识到,母亲远比我清醒。
她清楚地知道,我只是那两个兄弟无聊时的玩物。
所以从一开始就给我找好了退路。
我打开手机准备购买机票,却看见林雀发来的消息和配图。
“真正的爱情只会从天而降,感谢命运的馈赠。”
她在照片里炫耀她手腕上的两只帝王绿翡翠手镯,而背景却是在我曾经的花房。
那个手镯是贺家兄弟曾经准备给我生日礼物,如今却带在她的手上。
我直接把林雀拉进了黑名单。
“妈,我是认真的,我愿意和顾家联姻。”
“好,我这就跟你你贺叔叔说一下,对了,之前顾家那边说已经算好日子了,周三是个黄道吉日,适合登记结婚,你记得提前去京城。”
我嗯了一声,回了个好。
母亲她可能也猜到了一些。
在挂断电话前,她又补充了一句:“好好和他们谈谈吧。”
我没有回,只是仰头看了看天空。
还有六天。
那么,在这六天里,就与所有的一切郑重地告别吧。
刚到家,我就被冷水兜头浇下。
风一吹,冻得我瑟瑟发抖。
“江小姐,我在给池塘灌水,你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林雀手拿着水管,却直至我浑身尽湿,才把手中的水管放下。
我勉力睁眼。
却发现我先前在贺家悉心培育多年的玫瑰,现在全被挖出,直接扔弃在草坪上。
原来的花圃,此时已经变成了小池塘,花农正在里面种荷花。
我没有说话,转身想走。
只是浑身湿透的不适感令我难受,没走几步就打了一个寒颤。
贺丞歌与贺阑白两兄弟坐在客厅,见我这般模样交换了眼神,同时流露出轻蔑的神情。
他们似乎在嘲笑我刚回来就装模作样。
“江舒橙,我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不回来了呢。”
贺阑白附和着贺丞歌的话语:“她爸死了,他妈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嫁到我们家,除了这,她还能去哪儿?”
我的心骤然一痛。
突然想起初到贺家的那天,贺阑白紧紧握住我的手,怕我紧张,妙语连珠地逗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