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庄毅准备夸赞陈默时,他手机响了。
是苏清婉的电话。
陈默看了庄毅一眼,笑了笑说道:“是苏大姐的电话。”
庄毅“哦”了一声,起身说去放水,他这秘书可真是当成了精!
陈默接了电话,就说道:“苏大姐,您和萱萱去江大转过了没有?”
“萱萱是不是很喜欢江大?等春天,江大的樱花开放时,萱萱会更喜欢的。”
陈默自顾自地说着这番话时,苏清婉这边还没来得及应话,他竟听到了电话另一端传出胡翠凤的叫骂声。
“你,你个小狐狸精,要不是你缠着陈默,他怎么会逼我女儿交出房子呢?”
“要不是他逼我女儿,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至于流产!”
“你个小骚货,卖烂的东西,你赔我外甥!你赔女儿房子!”
陈默听到这里,“蹭”地一下跳了起来,也顾不上埋单,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毛爷爷,丢在桌子上,就朝着省府大院飞奔而去。
陈默用极快的速度奔到他的车子旁,开着车就朝医院狂奔而去。
在车上,陈默给庄毅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解释了一下他的前丈母娘在医院闹事,让他去埋下单。
等陈默赶到医院时,周朝阳死死拽住了胡翠凤,而苏清婉紧紧搂着浑身颤抖的苏瑾萱。
这丫头小脸蛋涨得通红,眼睛里含着泪水,可她就是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看着这样的苏瑾萱,陈默的心好痛啊,他想冲过去,再一次告诉她,别怕,他会保护她的。
陈默一出现,询问的警察停止了询问,扭头看着他。
而胡翠凤突然挣脱掉周朝阳的手,朝着陈默冲了过来。
陈默眼疾手快,扯过身边的警察,横在他和胡翠凤中间。
同时,陈默冲着周朝阳喊道:“周朝阳,我给你一分钟,立刻马上带着你的丈母娘滚出去!”
周朝阳急得冒火,他现在可不敢再在陈默面前张牙舞爪。
而且林若曦的孩子没保住,根本与陈默八杆子打不着。
只是,周朝阳万万没料到胡翠凤竟然会搞到这对母女住院的病房,还打上了门!
周朝阳二话没说,冲到胡翠凤跟前就去拉她,哪里知道这婆娘直接倒在地上打起了滚儿,一边抹眼泪,一边数落着陈默。
“陈默,你个没良心的,你穷得抠鼻屎当盐吃的时候,我把宝贝女儿嫁给了你,跟了七、八年,要套房多吗?”
“你个遭雷劈的,我昨天亲眼看到你对这个小姑娘搂搂抱抱,你敢说你和她是清清白白的吗?你敢说吗!”
胡翠凤的话,把苏清婉说得瞳孔骤大,手指颤抖地指向了陈默,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陈默赶紧奔到了苏清婉面前,想解释时,见她怀抱里的苏瑾萱又发病了,他急得直接抱起了这丫头,就往急救室里冲去。
胡翠凤似乎找到了证据,从地上跳了起来,扯住身边的警察得意地嚷道:“警察同志,你们都瞧见了吧,我可没冤枉他们。”
“我女儿还没和陈默离婚呢,他就这么维护小三,警察同志,你们可要替我和女儿做主啊。”
苏清婉气得脸色卡白,可她见陈默抱着女儿出了病房,也急忙去追,却被警察拦住了。
警是苏清婉报的,现在是她的女儿确实被陈默抱走了,她这个当事人,总得给个说法吧。
苏清婉一怒之下,指着警察吼道:“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你这身警服!”
苏清婉的这话惹了众怒,周围的病人、护士和医生全围拢过来,把她团团围在了中间,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同时,嘲弄地问她道:“咦,这是哪位大领导家的夫人?沦落到和我们平头小老百姓挤病房来了?”
“呵呵,这可是江南省,不是京城。你一个京骗子,滚回京城去耀武扬威吧!”
苏清婉长这么大,没遭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掏出手机想去拨那个烂熟于心,却一次没拨打过的电话时,胡翠凤跳起来抢走了她的电话,狠狠地砸在地上。
顿时,苏清婉的手机碎了一地。
顿时,苏清婉的心也碎了一地。
江南,这个父亲走出去的故土,苏清婉在这一瞬间发誓,她再也不想踏进来半步!
就在警察去扯苏清婉的时候,陈默回来了,他冲着警察大喝一声道:“住手!”
苏清婉的目光却无比清冷地瞟了陈默一眼,这一眼,让他如同坠入冰层,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
可陈默也绝对不能让警察带走了苏清婉,走过来说道:“不关这位女士的事,你们要带人,就带我走吧。”
“还有他和她,我们一起跟你们回警局,把事情说清楚,不要在这里影响了医院的工作和安全。”
陈默说这话时,指向了周朝阳和胡翠凤。
就这样,警察把三个人带回了警局,临走前,陈默回头看了一眼苏清婉,可他啥话也没有说。
等到了警局后,陈默直视着周朝阳问道:“周朝阳,你来告诉警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要再敢不老实,我一定会让你的朝阳大厦关门,让你滚出江南!”
周朝阳从来没见过这般愤怒无比的陈默,可见那一对母女对这位发小的重要性。
周朝阳对着警察一通输出,包揽了全部的责任,同时也自愿交了好几千块钱的罚款,这场闹剧才收场!
从警局出来,陈默看着还在心疼那几千块钱的胡翠凤说道:“那套房子,老子不要了!”
“你,还你,还有林若曦,你们离老子远一点!再出现在老子周围,我绝对让你们生不如死!”
说完,陈默扬长而去。
胡翠凤又要跳脚骂这个废物时,周朝阳冲着她吼道:“你要不怕你女儿今后升不了职,你就骂吧,骂吧!”
“陈默现在是新来省长的秘书,你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他!”
胡翠凤一听,眼睛瞪的牛眼那么大,不敢置信地看住了周朝阳。
周朝阳也懒得再理会这个准丈母娘,扬手打了一辆车,丢下胡翠凤,径直离开了。
一上车,周朝阳就给贾仁声打电话,再次约着请陈默来他的会所聚餐。
陈默接到贾仁志打来的电话时,正朝省府大院飞奔。
第一天当秘书就迟到,而且还是为了这种破烂事,陈默如何向刘明远秘书长解释呢?
听到手机响的陈默,也顾不上接,不停地超车再超车,有人摇下车窗冲着他骂道:“你冲这么快去投胎啊!”
陈默也懒得理会,他现在只想赶在刘明远回办公室前到达省府大院。
好在老天都在帮陈默,饭后,常靖国和刘明远被中央巡视组的领导留下来谈话,三点半,他们才回省府大院。
这个时候,陈默已经等在刘明远的办公室门口。
一见这位大管家回来了,陈默便迎上去,一边接刘明远手里的公文包,一边说道:“秘书长辛苦了!”
刘明远笑笑,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任由陈默接过了公文包,他自己打开了办公室里的门。
一进刘明远的办公室,陈默迅速给他泡了杯茶,端倒他的面前时说道:“秘书长,请喝茶。”
刘明远示意陈默把茶放在办公桌上,似乎是无意地问道:“你和凛锋书记的秘书小庄中餐在一块吃的?”
刘明远这话一落,陈默一惊,他的行踪全在这位大管家眼皮底下么?
陈默内心再不舒服,还得点头应道:“秘书长,庄毅是我的师哥,我们的恩师是戴顺教授。”
陈默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又补充道:“戴顺教授和常省长是同学。”
没想到陈默话音一落,刘明远便接口应道:“原来是这样啊。”
这话陈默在大脑里盘旋着,可他不敢去问“原来是那样”,是指他为什么做了常靖国的秘书?还是中央巡视组来江南省与宋凛锋有关?
因为接下来刘明远又说了一句:“你是靖国省长的秘书,也是我们省府大院的门面,没事少往省委大院那头凑。”
“你的人事调动,我已经给相关部门打了招呼,你就安安心心做好你的秘书本职工作。”
刘明远说到这里,陈默只有频频点头的份,可他却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
好不容易,刘明远才提起了常靖国省长三天后的行踪安排,陈默这才敢说话,把他想到的十个富有代表性的地、市、州、县一一道来。
刘明远听完陈默的汇报后,直接说道:“去,把这十个地方列成表格,理由一一附上,明天一上班就交给我。”
陈默领命,长松一口气,急忙回到了自己的秘书室,这才感觉到后背全湿透了。
可路过常靖国省长办公室时,他的大门开着,陈默只得敲了敲门,看着这位新省长问道:“省长,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常靖国没想到陈默直接喊他省长,这比带着姓称呼听得要舒服,一笑道:“明远秘书长找你谈过话了吧?”
“你的人事调动问题,我让他三天内帮你解决,你就能安安心心领着我下基层实地堪察一番。”
说到这里,常靖国省长似乎想到了什么,如同刘明远秘书长那般问陈默道:“你中餐和凛锋书记的秘书一块吃的?”
陈默暗暗吃惊,但他还是应道:“省长,我和师哥庄毅都是恩师的学生。”
没想到常靖国应道:“我知道,只是你一直在报社工作,做记者和做秘书有很大的不同。”
“做记者,冲在第一线是优点,做秘书,冲在第一线,你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常靖国省长的话说得很中肯,可他越这么说,陈默越是意识到这次中央巡视组下江南,一定与宋凛锋书记有关联,可他清楚,他不能问,更不能对庄毅这个师哥透露半个字。
“省长,您教导的是,我会牢牢记住您说的话。”
“我刚刚和刘秘书长汇报了您接下来要去的十个富有代表性的地方,我今天会列表出来,您就能直观看到这十个要去的地、市、州、县有哪些特色。”
“可省长,我把第一站放在了益都市,这是我的家乡,我有私心是真的,但更多的是希望在您的领导下,整个江南省能风调雨顺,无灾无祸。”
陈默的这话说得很有艺术性,常靖国却直接应道:“你不就是希望借我的威力,不要再让益都市出现洪灾内涝吗?”
“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在我面前搞冠冕堂皇这一套,下去吧。”
常靖国说完,挥手让陈默出去。
陈默又惊出一身汗,直到回到他的秘书室,他的心还在“嘭嘭”乱跳。
人生第一次,陈默尝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可让陈默更难受的是第一站到底该不该放在益都市?常靖国省长话里话外又是什么意思?
头大了!
这秘书工作,还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活!
陈默骂归骂,犹豫再三,一个电话打给了恩师戴顺。
电话一通,没等陈默开口说话,戴顺教授那头急急地问道:“陈默,发生了什么?清婉突然让我安排车送她和萱萱去机场。”
“本来说好,下午由我开车领她们在江大好好转一转的。”
陈默大惊,可一想到苏清婉那要吃了他的清冷眼神,他的心猛地紧缩成一团,他还想着晚上好好同这位苏大姐解释,解释。
可现在看来,陈默的任何解释都不如胡翠凤的那句“他和萱萱搂搂抱抱”来得疾风骤雨!
“恩师,是我对不起苏大姐,更对不起萱萱,我离开医院时,送萱萱去了急救室,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完这话,陈默把胡翠凤去病房闹事的情况简单告诉了戴顺教授,讲完后,他再一次对恩师表达了他的愧疚之心。
哪怕此时的陈默,很想让恩师劝劝苏清婉,她对这个女儿太过保护和强势了,不利于苏瑾萱的成长,应该放手让萱萱独自出京城求学。
可这些话,陈默哪敢再提一个字。
陈默讲完后,戴顺才明白这个师妹为什么要把女儿带离江南。
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陈默道:“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吧?”
“怎么样,从不服管的记者到处处伺候人的秘书,还适应吗?”
到底是恩师,知他者,戴顺恩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