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的钟声刚刚敲响,苏思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死的应该是谁?顾远,你是不是后悔救我了?这一年我真的很累,你非要逼我做什么?”
我听着手机那边传来方博文的声音,“怡怡,今天晚上还跟我住吧。”
“我不跟你说废话,新的一年刚开始,我不想沾染晦气。”
我站在阳台上,冷风吹透我的身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那边没有丝毫的停顿,挂断了电话。
冷静了几分钟后,我走进客厅内,朝着爸妈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们并没有听我的解释,站起身,连夜驱车回了老家。
我拼命挽留,爸爸一句话击溃我的心,“你是有妻子,但是你就可以见死不救?那是你的亲妹妹啊!”
都是我的错,面对两双手的时候,我的确是救了苏思怡。
心中还存着一抹侥幸,把她救出去,就立马回来救妹妹。
可苏思怡受了很大的惊吓,抱着我不肯放手,等我再进去,早已经晚了。
我的脸上还留下大面积的疤痕,丑陋不堪。
我们一家悲痛到了骨子里,却未曾责怪她一句。
苏思怡说,“顾远,谢谢你救了我,是我对不起你们家,以后我肯定好好对你。”
可还未等我完全恢复,苏思怡就开始找各种借口,不愿回家。
直到天空亮起,我打开手机想要问问爸妈,却看到顾远再次发的朋友圈。
“听说这个寺庙很灵验,我们才是有正缘的人。”
配图是苏思怡跪在蒲团上,精致的妆容,闭着双眼,很是虔诚。
我的心阵阵抽疼,五年的婚姻,我们一直恩爱有加。
她之前和方博文关系也还算不错,但远远没有现在这么亲昵。
后面半年,我不是没有察觉过,他们的不堪。
每每质问,都被她轻飘飘怼回来,“顾远,你照镜子吗?我没有跟你离婚,已经是仁至义尽。”
方博文出现在家中的次数越来越多,堂而皇之地躺在主卧内。
年前因为这件事,我朝着他动了手,警告方博文不要再出现。
苏思怡发疯般的将我推开,却在商量好去墓地的半个小时前,开车去了方博文家。
一连三天,我都没有给她发消息,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直到初五这天,苏思怡终于忍不住了,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你爸妈走了吗?要是走了,我就回去了。”
我没有回复她,而是接着联系医院,准备接下来的修复手术。
不过几个小时,苏思怡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我正在开着电脑,也没有做饭,立马生气。
“你怎么回事啊,在家休息,难道就连饭都不愿意做吗?”
我这才将视线从电脑上转向她。
“你不是很会做饭吗?”
说起来可笑,我们结婚五年,苏思怡从未下过一次厨房。
去年难得下厨一次,还引起电线短路,发生火灾。
我拼命救回来的妻子,却说出最伤我的话。
听出我话中的嘲讽,苏思怡白我一眼,“哪又怎么了?”
“所以呢,我就要理所应当的照顾你吗?”
“顾远,你是我老公,照顾我不是天经地义。”苏思怡朝着我吼起来。
本来等着我跟她道歉的,会跟往常般,卑微的祈求她回来。
毕竟我深爱苏思怡多年,学生时期就暗恋,后来终于求爱成功,自然是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你直到现在,还觉得我们是夫妻吗?”我自嘲的苦笑。
苏思怡看着我,皱紧眉头,随后笑的开心,“不就是因为我去陪博文哥,你吃醋了?”
“没有。”
我不想跟她再说下去,转身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准备出门去医院,苏思怡倒是难得说。
“你今天去医院吗?我陪你吧。”
不等我说接下来的话,她便拿起包,推着我出了门。
坐在副驾驶上,我感觉后背有什么东西铬到。
把靠垫拿开后,一个石头?
苏思怡立马从我手中抢过去,“别乱动,这是我专门带回来的,象征着幸福的征兆。”
这一刻,我的心好像逐渐归于冷静,也丧失了再去质问的心情。
五年的婚姻,救命之恩,还抵不过这块石头。
刚到医院的停车场,苏思怡立马跟我拉开距离。
我现在的容貌丑陋不堪,自然是不配站在她身边的。
本以为我已经习惯,但是刚进大厅,就看到了方博文站在那里。
“怡怡,我都说了,自己可以来看病的,你非要来陪着我。”
原来我只是顺带的,苏思怡只是专门来陪方博文。
我自嘲的一笑,抬脚直接上了扶梯。
既然留不住的人,也没有必要强留。
医生告诉我,修复手术还需要接着做,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治疗好的。
国外有个很不错的医院,他推荐我去。
这次,我答应下来,之前因为苏思怡总是说,国内现在也可以做,没有必要花那么多钱去国外。
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守在我身边。
我之前觉得,皮囊不重要,可她每每看向我,眼底的厌恶却是怎么都挡不住。
走下楼梯的时候,我看到苏思怡正在缴费,转身看到我。
“顾远,你今天怎么这么快?”
“谁生病了?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缴费?”
苏思怡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中的报告单往身后缩了缩,但我还是看到了几个字。
包皮环切术,真是恶心。
独自回到家中后,我开始准备去国外治疗的东西,本想跟父母说一声,电话却始终没有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