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姜大律师,终于愿意把你的小竹马公之于众了,你老公如果知道了,不会气得心脏病复发吧?”
姜时怡十分平静的回复。
“死不了,就算知道了又怎样?”
“医生没敢告诉他,他那颗心脏没用了,需要心脏移植。那是一大笔钱,他离不开我的。”
我在ICU住了整整一周才从鬼门关爬回来。
而我对她满腔的爱意,也在这短短的七天里,消磨殆尽。
出院已经是半个月后,我回到家的时候,姜时怡坐在沙发上不知等了多久。
她面色阴沉,脚边还停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
在见到我时,她明艳的脸颊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舍得回来了?李南延你可真行,我出差几天,你就跟我玩消失。让你准备的资料,你就是这么准备的?”
姜时怡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桌上的空白纸挥到了我脸上,锋利的纸片刮得我脸颊生疼。
我平静地看着地上的那些资料,脑海中不断闪过评论区的那些话。
医生并不是没告诉我心脏的问题,只是当时我不想让姜时怡担心,自己装成个傻子,继续为她的事业前仆后继。
因为爱她,我就想着多做点事,趁着还有时间多陪陪她。
可现实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我嗓音有些许哽咽,闭了闭眼最后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我没有时间准备。”
毕竟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姜时怡被我这副态度彻底惹恼火了,她蹭地一下站起身,脚边的行李箱就随之倒底,杂乱的衣物夹杂着一些计生用品全都散落了出来。
她也不在意我看没看见,目光落在了我手里的医药包,眼神流露出不耐。
“又去医院拿这些没用的药,你身体就这么娇贵,除了在家还能替我做什么?”
医药包里并不是药,而是我那三十份没人签字的病危通知单。
从回家到现在,姜时怡言语间除了对我生病的嘲讽外,没有半点关心。
让我们十年的婚姻就像个笑话。
“姜时怡,是不是就算我死了,你也无所谓呢?”
我的双眼有些酸涩,直视着姜时怡。
她对上我的视线时微微一愣,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不是......”
解释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姜时怡在看到备注的那一刻,紧皱的眉头松了几分。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宋余生打来的。lv
我没有再理会,而是默默回到了房间。
在进屋时,我听到了他们细碎的对话声。
“时怡,你什么时候和李南延离婚。他活不久的,何必带这个拖油瓶,不如跟我......”
“再等等吧,他还有用。”
我背靠着门,盯着房间里的婚纱照发呆,鼻尖泛酸。
照片上的姜时怡笑得很开心,我恍惚记起,在我向她求婚的那天。
她开心地欢呼,说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十年过去了,那个幸福的女孩成了律师界的金牌律师,完成了梦想。
而我为她熬坏了一颗心脏,也被她当成了拖油瓶。
我伸手把照片取了下来。
姜时怡的声音却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好好的照片取下来做什么?”
我侧头瞥了她一眼,垂下了眼眸。
“脏了,看着不舒服。”
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像是想到了什么,替我整理了一下衣领。
“明天律师所上市的庆功宴,把自己弄得精神一点。”
姜时怡的律所是我一手打理出来的,律所上市我本人也需要在场。
我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
因为我看到,她手指上的婚戒已经摘下,淡淡的戒痕上还被人暧昧地覆上了一抹吻痕。
在姜时怡准备离开时,我开口说了一句。
“姜时怡,我们离婚吧。”
本以为在我提出离婚时,姜时怡会大发雷霆。
但到了第二天,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昨天你说的那些话,我就当作没听过,我们做了十年的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
“今天是律所上市的好日子,庆功宴上不少大佬会在,你别在这时候给我掉链子。”
她嗓音柔和,难得地对我低了一次头。
但我知道,她只是在压榨我身上最后的一点价值。
我坐上了她的车,一路上和她始终隔着距离。
姜时怡透着后视镜,眉宇间有了不耐烦。
“今天大家都在,你记得别闹脾气。”
“到时候我有一个惊喜会告诉你。”
面对姜时怡的叮嘱,我暗暗叹息了一声,只觉得心脏闷痛,呼吸都十分困难。
她到现在都认为,我只是平常的吃醋闹脾气。
到了庆功宴的酒店时,我就看到宋余生在外头等着。
他一见到姜时怡,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视线和她交汇都显得十分暧昧。
“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宋余生十分熟练地接过了姜时怡的包,在看到我时,眉头轻挑,眼神流露出不屑。
我没有理会他们二人,径直走向了内场。
在我出现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我身上。
正如姜时怡说的一样。
今天来庆功宴的许多人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来。
在我还没正式退出律师行业时,我是行业内著名的常胜将军。
由我经手过的案子从未败诉。
以至于当时只要有人想请辩护律师,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我。
然而我为了姜时怡,在事业最鼎盛的时候退出,销声匿迹。
在我出神的时候,是姜时怡扯着我的胳膊让我回神。
我不着痕迹撇开了她挽着我的手。
抬起头时,就见到从前的大学同学举着酒杯走来。
他们的语气尽是艳羡。
“南延,好久不见,你和时怡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就是啊,当初在学校,可把我们羡慕坏了,没想到都结婚这么久了,感情还和新婚夫妻一样。”
我听着他们恭维的话语,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表态。
直到有人问起。
“但是都这么久了,你们还不打算要个孩子吗?”
说起孩子,我知道这一直是姜时怡的心病。
由于我身体的原因,孩子的事情迟迟没有着落,对此我时常感到愧疚。
但姜时怡只是安慰我,她说,只要我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这儿,我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刚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旁的宋余生迅速隔开了敬酒的人群。
把姜时怡牢牢护在身后。
他挂着客套的微笑,冲着敬酒的人群说着。
“不好意思啊,姜律师怀孕了,喝不了酒。”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了我一眼,却足以让我如坠冰窟。
我睁大了双眼,瞳孔剧烈颤抖着。
在对上我视线后,姜时怡的表情也有一瞬间不自然。
随后悦耳的声音就在我耳畔响起。
“嗯,怀了两个月了。”
旁人的恭喜声如同凌迟的刀,一下下刮在我的心口。
我浑身冷得发颤。
医生说过,我无法进行剧烈运动,也就是我和姜时怡注定没有孩子。
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惊喜。
宋余生帮姜时怡挡下了所有酒。
一时间不少人都对他有了改观,渐渐地把我遗忘在了角落。
等人群都散去后。
宋余生转头就带着恶意地审视我。
“李南延,我也不知道时怡嫁给你受了什么罪,你是一个男人,在外面能不能好好保护好她?”
“她怀着孕,一点酒精都不能碰。你能帮她挡酒吗?长得一副快死的模样......”
面对宋余生的嘲讽,我恍若未闻。
而是凝视着我爱了十年的姜时怡。
“孩子是宋余生的,对吗?”
我才发现,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嗓音颤抖得不像话。
姜时怡本来就有些心虚,在听到我这句话后,就开始闹脾气了。
她烦躁的啧声,靠得离宋余生更近了一些。
“南延,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我有错吗?”
“和你结婚十年,除了工作我就是到处给你治病,再说了这个孩子生下来会叫你爸爸。你也只是他唯一的父亲。”
“有必要计较那么多吗!”
我无法相信,这些话会是从姜时怡口中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