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工作那年,刚入职成为公司小文秘的我遇到了刚入职成为公司董事长的陆敬川。
我面试那天,他脑子抽风,亲自面试新员工。
结果阴差阳错,我和他达成了协议,成了他养在后院的金丝雀。
我实在是太缺钱了,跟他签订协议的时候,我的口袋里只剩下 45 块钱。
而最便宜的小旅店也要 50 一晚。
于是我就在他的后院一住就是四年。
我们两个也差不多「挑灯夜战」了四年。
他的体力好到曾让我一度恐惧,在他这头牛累死之前,我这块地会不会被耕坏。
四年的鏖战,让我们两个在经年累月的切磋中培养出了无与伦比的默契。
甚至默契到我们彼此都忘记了金丝雀和豢养者的身份,也忽略了当初协议的内容。
有时他会满脸疲惫、咬牙切齿地跟我痛斥公司里某个缺德带冒烟的股东暗地里给他下绊子,有时我也会耍小性子刁难刁难他,给他出一点难题。
他不喜欢那种言听计从的小白兔,也不喜欢那种充满了叛逆想法的小狐狸。
我居于这两者之间,恰恰符合了他的所有要求。
这样平静却隐秘的日子一直维持了四年。
直到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时我才突然想起了当初签订的协议里的那些内容。
我的大姨妈一向来得很准时,但是这次却迟迟没有登门。
我福至心灵,趁着逛街时买了试纸,躲在卫生间偷偷确认了一下。
两道杠,果然中奖了。
我把验孕棒仔细用纸包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我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就先确定了一件事。
我大概要开始准备逃跑计划了!
我和陆敬川的协议里明文规定,如果出现怀孕情况,孩子必须拿掉。
但是这个小东西冥冥之中来投奔我,我不可抑制地想要把小家伙留下来。
我爹妈走得早,我太想要一个和自己有血脉关联的家人了。
旁边的手机响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老陆」。
我单手提裤子,空出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对面响起一个有些沮丧的声音:「我要出国一周,下午的飞机,晚上不能回去了。」
他沮丧的原因我很清楚,因为上午我刚给他发了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是我新买的战衣。
一套低领口大露背的「心机真丝睡裙」,是他陪我一起过生日的回礼,本来打算今晚投入使用的。
「那你的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呢?也不回来取了?」
「公司里有出差用的备用品,我就不回去取了。」
我尽量让我的声音维持正常的语气:「那你出门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嗯。」
电话挂断前,我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敬川……」
「嗯?有事吗?」
「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什么梦?」
「梦见一个小宝宝……」
电话对面一段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别胡思乱想。」
挂断电话,我紧紧攥着手机,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姣好的面容和漂亮的身段,皮肤光滑细腻,一头黑色长发好像绸缎一般顺滑,就像……
就像一只金丝雀……
是啊,我跟他只是契约关系,我又不是什么豪门的陆太太,见不得光的金丝雀在肖想些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我不再抱有任何的妄想,趁着他去国外出差这段时间,我赶紧开始着手为「逃跑计划」做准备。
这几年我的卡里已经攒下了将近八位数的存款,足够我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当个小富婆。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把这些年陆敬川给我买的名牌包和一些限量款首饰和配饰分批送到奢侈品回收店。
短短三天,我卡里的资产又增加了一多半,已经超过了八位数。
万事俱备,是时候展现逃跑的技术了!
我先给别墅里的所有佣人都放了假,为了制造一种我没打算离开的假象,我还特意叮嘱做饭的阿姨第二天来上班前去市场买我最爱吃的蛤蜊。
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晴朗午后,我拖着一个只装了几件衣服的轻便行李箱,离开了这栋我住了四年的别墅。
临走时,我留下一封信,又鬼使神差地把那套「心机睡裙」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至于为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站在别墅的门口,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栋银灰色的「笼子」,眼里没来由地落下一滴泪。
「再见了,老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