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是高中同学,后来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成为室友。
他经常早出晚归,每次都是我帮他掩护。
偶尔他也会让我跑腿,买点零食和饮料。
或者早上起不来,让我帮他答到。
我和他看起来很熟,实际上就是关系好一点的陌生人。
舍友也曾打趣过,说他上辈子救过我的命。
林寻舟确实救过我的命。
所以一些我所能及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地去帮他。
他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我知道我这辈子都帮不了他什么。
可我不习惯亏欠别人,帮他做一点小事,也能求个心安。
大学的生活平静而充实,我和他每天的交流也仅次于买水答到。
我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等大学结束,我们很难再遇到。
所以林寻舟的父亲来找我的时候,我才会如此惊讶。
那是个强势的Omega,林氏集团的当家人。
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刚坐下来就扔出炸弹。
“江洲是吧?我希望你能跟我的儿子结婚。”
我有些懵,“为什么是我?”
“你是我儿子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喜欢的人。”他轻轻搅动着咖啡,又道:“我可以给你一个亿,只要你答应下个月跟我儿子结婚。”
他说喜欢我这件事,是在昨天那场酒局。
整个班出去小聚,玩真心话大冒险。
有人问他,他在场有没有喜欢的。
我坐在他旁边,喝酒喝得有点懵。
他不喜欢喝酒,就把我拉过来,他输了我喝。
反正我也是无聊,也就无所谓。
谁知道他大冒险也不做,真心话也不说,次次都选择喝酒。
饶是我酒力不错,也喝懵了。
这个问题他肯定不会答,我迷迷糊糊,甩了甩脑袋,勉强看清酒杯的影子,主动伸手去拿。
下一刻,我的手顿住了。
因为我清晰地听到,他说:
“嗯,有,江洲。”
我愕然,连酒意都散了不少,茫然转头去看他。
看见在斑驳的彩色灯光中,他嘴角那清晰的一抹笑。
如果是六年后的我,熟悉他各种小动作的我,我会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如果是六年后的我,不会选择傻楞在原地,等他们爆发出一阵哄闹声,看他们玩下一局游戏。
如果,是六年后的我,我会选择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中,坦然伸手去拿桌上倒满的酒,一滴不剩全部喝光。
再抬头笑笑,说:
“他开玩笑的。”
而不是蹉跎六年。
那时我还不知道是开玩笑的,但还是拒绝了林父。
我对于爱情持严谨态度,这和我的原生家庭有关。
我希望我能娶我爱的人,爱我的人。
而不是因为钱财,随随便便地和别人结婚。
林父压根没能想到我会拒绝。
他皱着的眉,似乎在说我不识好歹。
又因为确实紧迫,不得不缓下语气。
“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但是林寻舟的体质特殊,他是s级Omega,寻常抑制剂对他没有用,下个月他再进入发情期,没有alpha安抚,他会精神紊乱。”
他叹了口气。
“本来我是准备好alpha给他的,但他不要,他说没有和陌生人度过发情期的爱好。”
“可……”我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被林父打断。
“江洲,算我求你了,他帮过你,也救过你,你能不能帮帮他,就这一次,等他进入成年体,你们就能离婚,算我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孩子。”
我沉默了,如果是别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可如果是让我还恩情,我……
拒绝不了。
我迟疑了,犹豫了。
我跟林父说,让我再好好考虑。
那天夜晚,我罕见的失眠了。
枯坐一整夜,我拿出手机,对着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了句,好。
最后我还是答应了。
我那时以为,我对他的爱是能培养起来的,如果这场婚姻还有爱,那也不算特别难熬。
可是他的表现很奇怪,像是爱我,又像是厌恶我。
我对感情的感知一向迟钝,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直到几年后 ,我一次次在空房里独自入睡,又一次次回想过去。
想到那一抹笑。
我终于知道,那句喜欢——
不过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