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寒风侵骨。
崇国公府内,灯火通明,喜气洋洋,府里两位少爷同一天娶了林太傅家的两个女儿,两对新人正等着入洞房。
林书棠躺在柔软的大红床上,浑身难受,头脑胀痛。
她吃力地坐起身,只见自己身上衣物全无,连个肚兜都不剩。
她迅速抽出床单,裹在身上,努力整理着脑子里信息。
一个小时前,她因为刹车失灵撞进海里。
穿越到了两千多年前的大渊国,一个只被野史记载的朝代。
大渊国繁荣昌盛国力强盛,但是帝王昏庸,不仅宠妾灭妻,还残害忠良。
早年杀害太子一家不说,后来还将曾经征战沙场的崇国公府一家满门流放。
她非常不巧,穿到了崇国公府新进府的长房新娘子上。
原主林书棠与她同名同姓,是林太傅家的嫡女,生母早逝妾室得宠,她从小受尽欺凌,后被林老夫人养在身边。
林老夫人临死之前给她寻了一门好亲事,那便是崇国公府长房世子段青阳。
崇国公府老国公共有两子,分别为长房大老爷段忡和二房二老爷段枫。
段青阳为长房大老爷长子,是老国公的长孙,顺理成章得了世子之位。
而段砚洲是二房二老爷之子,因为二老爷庶出的身份,二房一家都不受宠,时常被长房挤兑,他更是个病秧子。
林晚晚和段砚洲早有婚约,因嫌弃他是个病秧子,一早就勾搭上世子段青阳。
她和段青阳合谋在四人的新婚夜给林书棠下药,将她扒衣丢进了段砚洲的婚房内,只等着生米煮成熟饭。
不过她记得她在史书上看过,崇国公府全家流放后,天灾肆虐冰雪封城,是段砚洲在天灾退下后领兵回京,一朝为帝。
这么看起来,换夫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声响,那位病秧子来了。
“嫂嫂,怎么是你?”
林书棠回头看去。
段砚洲一身大红喜服站在门口,身后白雪纷纷,他红衣似火,肌肤胜雪,虽说脸色苍白变态,但气质清冷矜贵,宛如清风明月,皎洁润泽。
林书棠有些愣住,那林晚晚莫不是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看的人不要。
眼前他那张透白如薄纸的脸上,眉骨高耸,眼眸深邃,鼻梁挺拔,冷峻的侧脸轮廓精致,挑不出任何瑕疵。
林书棠与他对视顷刻。
只见段砚洲立马关上房门,转身大步朝她走来,他身形高大,宽肩窄腰,将那件喜服衬得格外好看。
“嫂嫂,你怎么会在我房里?今日可是你和长房大哥的大喜之日。”随着嗓音低沉充满磁性传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递来一件外袍。
林书棠见罢,这才想起来身上只有床单,连忙拉过外袍,披在身上正色道:“砚洲,是段青阳设计下药,想与你换妻,现在他估计已经和我庶妹洞房。”
段砚洲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剑眉微皱,“段青阳现在越发过分,连换亲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说完转身便要走,林书棠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等等。”
段砚洲回头,看着被她抓着自己的手,深邃的眼眸眼波微动。
林书棠连忙道:“砚洲,你我现在这样,就算是告诉老国公,也无济于事,不如.......”
“不如我们就将错就错.......他娶我庶妹,你娶我.......”
段砚洲一怔,缓缓抬头看向她,原本淡漠的脸上晃过一丝惊色,眸光幽深:“嫂嫂,你不嫌弃我身体孱弱?”
“不嫌弃。”林书棠真挚道,她自幼学医更是上过战场,什么疑难杂症都不怕,就算是死的也能医成活的。
更何况,他还不一定有病。
她扫了一眼他的骨节分明的手,上面隐约有手茧,明显是习武之人。
能带兵回京称帝的人,怎么可能是懦弱之辈。
段砚洲眸中的冷意渐渐散去,深深地看了她顷刻后,转身离开新房,被房门用力关上。
林书棠生出疑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懵,难不成他嫌弃自己?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也没有缺鼻子少眼。
这时,房门又被推开。
段砚洲顶着风雪,迅速将房门关好,大步走到她跟前,将手里的东西塞在她怀里,一改方才冷峻面容,目光和煦温润如玉,“今日大雪,院子里的婆子也不知道加炭,你先拿着汤婆子,暖暖身子。”
他柔声说着,肩上发梢上都是白雪,修长的指尖被冻得通红,“书棠,段青阳卑鄙无耻,是他不好,你放心,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子,我会好生待你。”
红烛摇曳,林书棠捧着汤婆子不仅身上热乎起来,就连心里也跟着暖暖的,她的病秧子夫君好像还不错。
她点了点头,脑袋一抽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砚洲,今天是什么时日?”。
段砚洲疑惑回,“今天是大渊七年十二月初三?怎么了?”
林书棠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按照史书来看,崇国府全家被抄家的时间是十二月初四,也就是明天。
明天一早崇国公府两房将被抄家,全家将流放至岐南。
岐南地处南方,要比苦寒北荒要好上不少,可现在这场寒冬将持续一整年,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天灾,将波及整个大渊,整片国土会被大雪冰封。
极寒里,普通百姓都难熬,更何况还是缺衣少食的流放。
林书棠突然觉得背脊寒冷,周身阴冷。
段砚洲见她愁眉深锁不说话,以为她要反悔:“你放心,你若是不愿嫁给我,我也不会强求,明日一早,我就去找祖父,证明你清白,让他替你做主。”
“毕竟我这身子骨,也不知能坚持多久。”他说着说着,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许是因为弯着腰,他衣襟微敞,露出白皙的脖颈,清瘦的锁骨,只是一眼便惹人怜。
林书棠连忙道:“我没有不愿意,不过是病罢了,我给你瞧瞧。”说着夺过他的手,想要替他诊脉。
谁知,他忽然迅速将手夺回来,“你会医术?”
林书棠点了点头,“会一些。”
段砚洲将手放下,停下咳嗽,站直身子,“不过是老毛病罢了,不用诊治,你今日也忙活了一天,饿不饿?我去让下人煮碗热元宵来。”
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元宵,短暂思考后,神色凝重道:“砚洲,你信我吗?”
段砚洲未多加犹豫,目光柔和地点了点头:“你是我的妻,我当然信你。”
林书棠搜罗了原主记忆,正色道:“砚洲,皇上对崇国公起了疑心,明日就要将整个国公府抄家,不日之后将流放岐南。”
段砚洲剑眉轻皱,眸光露出些许阴翳凌厉,让原本还暖和的新房瞬间冷凝。
林书棠倒吸一口凉气,不等他发问,继续道:“你放心,我所言属实,你若我问是如何知晓,就当是我偷听来的,绝非胡言乱语。”
“你若不信,方可派人去一趟安王府,明日抄家,他们此刻早已守在各个城门,以防你们连夜出逃。”
“不,你不是胡说。”段砚洲双眸微凝,正色道:“祖父和大伯父素来张扬,早就惹得皇上不悦,抄家是迟早的事。”
“今日国公府大婚,来的宾客却寥寥无几,我就猜到不对劲,只是没想到明日就抄家。”
他说着,语重心长道:“书棠,谢谢你告知我,今晚怕是不能与你洞房了,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
林书棠点了点头。
段砚洲未多迟疑,转身迅速离开,“你且先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房门被推开,离开之人生怕风雪灌进房内,匆匆打开又匆匆关上。
林书棠抬头望向窗外,冷风呼啸,今夜的雪更大了一些。
但这才是开始,不用半个月,整片大地将被冰雪覆盖,气温骤降,山川冰封,粮食颗粒无收。
林书棠眉皱了皱,要是这个时候能多囤一些粮食和保暖之物就好了。
她正想着,眼前的大红床突然消失,抬头只见原本古色古香的房子,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大型商场。
玻璃的观光电梯,从天花板垂下的巨大水晶吊灯,各式各样的商铺.......
她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是错觉:“这是怎么回事?”
商场内聚光灯照着刺目的光,一楼里有各种金银首饰珠宝化妆品店,蛋糕奶茶零食铺,还有手机电脑家电区。
里面商品齐全,却没有店员和顾客。
她转了一圈朝四周看去,灯光通明偌大的商场,只有她一个人。
林书棠转身迅速朝身后的商场大门跑去,只见没有门,更没有窗。
这难道就是小说里写的空间?!
她又惊又喜,立马来到扶手电梯上前往二楼,只见二楼是各式各样的服饰,围着一圈几十个门店,有春夏装,也有冬天的羽绒服。
她继续前往三楼,三楼是家居区除了一些厨房用品,家具家电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被褥毯子床上用品等。
再继续往四楼,四楼是超市区,里面柴米油盐,零食饮料,瓜果蔬菜,满目琳琅。
第五楼则是各类餐饮商铺和一家电影院,只不过里面没有服务生。
林书棠继续往前走,发现观光电梯还能往上。
她坐上电梯,在一扇大门前停下,推开门,只见里面一片空旷,放眼望去看不到头。
这时,门上出现一道荧光色的字:“六楼:储存空间,宿主凭意念可以将需要储存的东西放进空间内。”
“不需要自己亲手搬?”林书棠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操作。
她很快冷静下来,试了试,闭上眼睛,想着今日新房桌上的一盘花生枣子。
仅是顷刻,她睁开眼,便发现这盘花生枣子出现在空间里。
这也太好了,她高兴不已。
只听一道机械音传来:“宿主可凭意念随意进出空间,可以随空间随意瞬移,但时间有限,仅有半小时,请宿主注意时间。”
这时,一个计时器出现在半空,还有十几分钟。
她转身再次坐上观光电梯到达七楼,只见七楼又是一扇门。
林书棠伸手去推门,只见手触碰门的那一刻,上面出现了一排字以及进度条:“七楼空间升级中,剩下三小时升级完成。”
林书棠连忙将手收回,她这个商场空间不仅可以囤货和瞬移,还能随着时间不断升级。
也就是说,这商场到底有几层谁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十几层,也有可能是无限层。
她缓缓走到电梯口,抬头朝上方看去,原本挂着水晶灯的天花板在一瞬迅速向上无限延伸,整个商场像是一栋看不到尽头的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