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叶锦庭不再是我心上明月。
他说女人穿花裙好看,我就扔了裙子,换上了的确良的部队服。
他说女人当以夫为天,少抛头露面。
我果断提交了上一世错失战地记者的申请“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上辈子,叶锦庭为了照顾兄弟的女人和孩子,要求和我丁克。
却转头让陈诗诗怀了孕,
叶锦庭要娶她进门,说两个孩子不能没有妈,叶家不能没有继承人。
留下我一个人蹉跎半生,死到临头还要看二人金婚甜蜜
这一世我攥紧战地申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你哄你的青梅,我报效我的祖国。
......
紧紧拽着从垃圾桶捡回的转岗申请单,我找到领导致歉。
我告诉他,先前是自己犹豫不决,战地记者是我的梦想。
这一刻我是害怕的,害怕失去难得的机会。
从没想过,我的人生还能重来。
是的,我重生了。
领导很不解但表情欣慰,“你先前来信回绝,我还很可惜,是因为家里人吗?这次可想好了?”
我的家人不在这个城市,领导指的是我未婚夫---叶锦庭。
他和我哥哥一样是在部队里工作,可惜我哥...
已献身祖国,此生无归期。
家里就我和哥哥,从小我对军人便颇有好感。
我生逢其时,九十年代初国家经济正腾飞时。
那个时候谈及婚姻还理所当然,爸妈相濡以沫的相处让我很是憧憬。
临到婚嫁,爸妈托人介绍了叶锦庭。
初见少年,活泼洒脱的我难得露怯,羞涩扭捏,轻声细语。
少年眉目俊朗,尚有威严未消,他话语温和,“柳小姐,我这人呢不太会哄女生,说话做事一板一眼,但绝对忠诚,你看...”。
我笑的羞涩“没关系,就......挺好的,我哥也是我懂的”。
低头的霎那。
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其实我不想哭的,但他。
让我想起了哥哥,那个最宠我的哥哥啊,再也没人摸着我的头说。
“别哭”
如此顺利的,我和叶锦庭相处一年后就订婚了。
我孑然一身,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期许来到他的城市。
只可惜所托非人,只落得自己蹉跎半生。
思及此,我洒脱般笑了笑,“领导,追逐梦想的脚步不应该被任何理由搁浅,我心有梦,此生足以”。
“而且......只有自己足够优秀,才有资格谈选择和拥有啊”。
领导惊讶于我有这般领悟,赞赏的拍拍我肩。
“回去等着,一个月后出发!”
出公司后,我看了看晴空万里,放下心顺着人流走回家。
上辈子,我放弃调任,与梦想错别一生。
那时订婚后,叶锦庭不喜我远渡宁夏,觉得女人不该抛头露面。
我虽不喜他言论贬低,但吵架过于伤情,便抹着泪由他哄哄就过了。
婚后,叶锦庭说孩子不急,说我性子活泼,带不好孩子,他也没有时间。
我两地奔波照顾长辈和这个家。
叶锦庭退伍后入了公职,家务活几乎不做。
后来叶锦庭的战友--吴军因公殉职。
他带着兄弟女朋友陈诗诗和一岁大的孩子--扬扬住到家里。
叶锦庭说,战友不在他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女人和孩子,希望我把扬扬当自己娃养育。
我虽有不悦,但也感动他这片兄弟情,次卧就此住下陈诗诗和孩子。
我成了孩子干妈。
我和叶锦庭丁克10年,我用心培养孩子10年。
期间我多次提出想要孩子,叶锦庭都以扬扬还小,怕我忙不过来回拒了。
这些年间,我忙碌于孩子和长辈中,尤感疲惫,长辈也多次劝道“再不生就迟了”。
叶锦庭却屡次趁我带孩子回老家,他便和陈诗诗去旅游,全国各地玩。
我犹如背叛的难堪,质问叶锦庭。
他却轻描淡写嫌我多疑,“你瞎想什么呢?我和诗诗从小认识,就是带诗诗去散散心,她成天在家带孩子不得闷出病来?你闲着瞎猜忌,我最烦女人这样”。
话到尾端,他已然不悦,不待我接话,转身就同陈诗诗和孩子玩耍。
可,日复一日带孩子的是我啊!
陈诗诗的房间摆满了各种奢侈品,名贵香膏,精美表带,连裙子都是丝绸面。
而我成天在菜市场为两毛钱精打细算。
就这么蹉跎着,陈诗诗怀孕了。
她挺着尚未显怀的肚子,耀武扬威的嘲讽我,“你嫁给庭哥哥这么多年也没顶用,还不是给我带孩子?现在我怀了叶家的长孙,你也该让位了,反正我孩子大了用不上你”。
那一刻我真像灰头土脸的保姆。
还是没有工资的。
然而这口气我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致死我都不曾同意离婚。
叶锦庭照样迎娶陈诗诗,我的养子是他们的花童,此后他们一家四口欢声笑语。
我顶着风言风语,郁郁寡欢短暂一生。
病床前,养子怪我不该执拗。
可明明我才是明媒正娶,又是我含辛茹苦培养他成材,怎滴就是我错了?
叶锦庭怪我不该霸占陈诗诗的位子。
公婆怪我一辈子无所出,他们找不出理由为我说话,可罪人不该是叶锦庭吗?
即便千夫所指,我还是顶着口气拖着他们。
只要我不离,他心爱的陈诗诗永远是小三!
我躺在病床上,养子为了亲妈央求我撒手,一脸怨恨。
最后一口气我给了他一巴掌“养你还不如狗”。
随即闭着眼撒了手。
然而,我重生了!
我回到和叶锦庭结婚前。
我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到家里,我把调任申请单放好,开始做饭。
这房子是叶锦庭爸妈出的钱,两房一厅,单位给的房子还没分到手。
把米煮着,我找到床头柜的倒数计时日历,这还是我从老家带来的。
刚和叶锦庭交往时,总一张张划着,盼见面,怕分离。
找到30数字,我开始记录倒数。
我憧憬般看着数字。
这辈子,我不会再赔上一生了。
很快的,我就自由了。
我把衣柜的衣服一股脑全拉出来,挑出裙子,把牛仔和衬衫挂回衣柜。
顺手抓了袋子把裙子塞进去,满满一大袋,花花绿绿。
全是叶锦庭喜欢的风格,他说,女孩子穿花裙子,才好看。
在一起这些年,因为他一句好看,我把衬衫牛仔藏起来,换成花裙。
拖着袋子扔到楼下旧衣回收站,我换上久违的牛仔衬衫。
照了照镜子,笑了。
这才对嘛。
当晚饭菜摆上桌,我看了看时间,叶锦庭晚归了。
下一秒门就被推开,孩童声,女人声,还有叶锦庭温柔的轻哄声。
“诗诗,以后就当自己家,你和扬扬就安心住下”。
他招呼着女人换鞋,换的还是我的鞋。
随即叶锦庭抱着孩子看向我,目光停在我的着装上,皱了皱眉。
我双手抱胸和陈诗诗四目相对,我无言,她挑衅。
陈诗诗衣着粉嫩,及膝裙摆处绣着野白菊,衬的皮肤白里透红。
叶锦庭喜欢的花裙装扮。
她亲昵的挽入叶锦庭的手臂,“嫂子,我突然过来,打扰你们了,我实在没有办法,要不我还是去找房子吧”。
说着就快哭了,叶锦庭假意呵斥,话却是对我警告,“你嫂子能是那样人?女孩子家住外面不安全,以后孩子就认明月当干妈”。
“你就把孩子当自己娃培养,就当提前练手了,省的你毛毛躁躁”。
我还没开口,叶锦庭就直接拍板。
他抱着孩子,招呼着陈诗诗一起吃饭,又喊我给她添副碗筷。
我当没听见,就着刚吃的碗继续大快朵颐,叶锦庭看我不搭理,忍了忍自己去厨房拿。
听着耳边状似“一家三口”的和谐。
我只想着明天吃什么好?
吃完我把自己碗筷收拾好,回房间歇息。
可惜这屋隔音效果一般。
当晚,叶锦庭来敲门。
“你今儿怎么了?做事这么小气,诗诗你也是见过的,我那兄弟没了,我自然得照顾好他的女人和孩子,你应该懂!”
见我不应。
他接着说,“以后次卧就给诗诗和孩子了,你帮着诗诗好好带孩子,她一个女人多不容易,娇娇弱弱的,不像你”。
我抬头憋了他,他便觉点到即止。
养恩怎比生恩?
上辈子陈诗诗惯着宠着,孩子蛮狠泼辣,幸亏我严格引导才得以成材,没想到竟养出白眼狼。这一世我倒要看看能养成什么好鸟。
“呵,替别人养娃你可真大度,你心疼,你去照顾,我没空”,说着我还鼓了鼓掌。
话落我把他推出屋,顺便落锁。
他隔着房门继续喊话,“你这说的什么话!而且你怎么又穿衬衫裤子了?不好看赶紧换了”。
我把被子往头上一闷。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