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寇槐准相恋三生三世。
每一世我和他都是一夫一妻相守一生的狼。
传闻四世相恋相守便能化仙,我们约定无论如何都要成为仙侣。
但第四世,他成了狼妖,而我则转生成了最普通的人类。
相见之时,寇槐准将我一脚踢到地上,瞬间,我吐出一地鲜血。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竟然转变成这种垃圾。”
他扬尘而去,不顾地上痛苦蜷缩的我。
我掀开包。
幸好,捉妖符还在。
............
将捉妖符藏进包的内里,我晕倒在了血泊之中,
再醒来的时候,我身上被刺上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旁边的老医者摸着他长长的胡须,“别动,你现在气血依旧很弱。”
通过旁边的医童才得知,这里是村子里唯一的医庐,我被好心人发现送至这里,老医者不眠不休抢救了我整整两天。
我感激他们的善意,依照他们的安排按时吃药,还帮忙砍柴烧水。
但我却在医童之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寇槐准在人群之中将我盯着,眸子里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晚上,果然是他来给我送药,我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被子里的捉妖符。
寇槐准将药丸放在桌子上,缓缓朝我靠近,我已经在计算着如何在这小厢房打斗,却听见扑通一声。
我抬眼,寇槐准在我旁边跪了下来,他抬眸,眼睛里湿润润的。
“楚楚,都是我的错。”
他声泪俱下,“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并没想到眼前的人是你。”
“之前几世,我们都为狼,这一世转为人形,我并没看见你眉间的红痣。”
“是我不好。”
前几世,我都因为眉间的红痣被寇槐准一眼认出。
他这番说辞,我本是能信的。
但他刚刚盯着我看的诡异神情,是我不论那一世都没看过的。
寇槐准做过的错事不少。
在我们还是狼的时候,捕猎中,他曾经将腿横在我的中间让我摔个狗啃泥,甚至攻击猎物途中他出现误判,锐利的牙齿咬在我身上伤口过了整整一个冬季才好。
我每一次都能原谅他,但这次却不同。
他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算计。
脑海里闪过我下山时师傅对我说过的话,
“妖,以欲为大。”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相信妖所说的话。”
我原以为寇槐准会是个例外,至少会因为我们四世相守的约定对我会不一样。
可当他用了十足十的力将我踹倒在地,现在又狡黠求我原谅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和师傅说的那些妖也没有差别。
只是我现在还没有疗养好身体,不宜和寇槐准产生正面冲突。
我朝他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
“我当然不会怪你。”
“槐准,别忘了。我们约定要四世相守。”
寇槐准没有接我的话,他起身拿过刚刚被他放在桌上的药丸,
“这是老医者特制的药丸,服下吧。”
我接过,将药丸藏在舌下,装作已经咽进肚。
寇槐准不疑有他,扶着我睡下,
“睡吧,我会一直守着你。”
我躺下还没多久便听见木门吱呀被打开的声音。
寇槐准轻着脚步走了出去。
我坐起来将藏在舌根的药丸吐了出来,跟在寇槐准身后。
月光下,一个肤如凝脂的女人站在墙边。
她五官娇艳美丽,脸色却苍白得可怕。
“怎么样了?”女人发问。
“再等等,今天才喂她吃了补药。”
“我知道你伤得太重急需饮她的心头血,但也得等补药吸收。”
寇槐准捻起女人的一缕青丝,轻轻将脸贴了上去,
“处子的心头血疗效翻倍,我都记在心里。”
“我可以跟你保证,她绝对是处子。她这一世,正为我守身如玉呢。”
女人不满的眼神此时才带了些笑意,“那你呢?你也为她守身如玉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寇槐准将女人拥入怀中,吻上了她的嘴唇。
一吻结束,他喘着气碰着女人的额头,尾音带了些委屈,“快想死你了。”
回到小厢房,我胃里翻滚得厉害,想躺在床上休息,可还没等走到床边胃里的东西全都翻江倒海吐了出来。
说不恶心是不可能的。
我和寇槐准相依三世。
第一世我和他是狼群之中的狼王和狼后。我们被一整个群落的狼簇拥,哪怕是冬季新鲜食物缺乏的日子,我也能吃上第一口鲜肉,偶有不懂事的狼想抢,寇槐准定会第一个冲上去呲牙威胁。
第二世,我们是被狼群驱逐的两头病狼,哪怕一天下来只打到一只兔子,寇槐准也会让我先吃,他自己便舔舔地上的血水充饥。生育小狼的时候,我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寇槐准寸步不离,一边拖着病腿驱赶着被血腥味吸引来的秃鹫一边舔舔我的脸颊安慰着我让我宽心。
第三世,生在茫茫戈壁,夏日炎热,冬季寒冷,死的时候寇槐准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堵住洞穴漏风的洞口,只为给我谋求一线生机。
我们作为动物经历了生离死别春夏秋冬,好不容易有一世转为人形,可以用双手拥抱彼此,用嘴巴说出对彼此的爱意,不用受动物外形的制约,可什么都变了。
我的呕吐声引来了隔壁的医童,看着一地的秽物和脸色惨白的我,他立刻喊了老医者来。
医庐的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动静太大,寇槐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群之中。
他看着我发笑,悄悄在我耳边发问,
“楚楚,你看见什么了?”
我被寇槐准掳走,扔进了充满碎石的山洞。
他一遍遍地在我耳边呢喃,”我不想对你使用暴力,只是因为你不乖。”
碎石划破了我的腿,血液顺着皮肤流了下来滴到地上,寇槐准看见,急忙用挂在脖子上的玻璃瓶接着。
“虽然不是心头血,但也有效。”
我看着因为我的血液而变得兴奋的寇槐准,心里一下下变冷。
前几世,不论什么情况,只要我见了红流了血,寇槐准一定是第一个冲出来掀翻给我造成伤害的人,随后,他会缓缓舔舐着我的伤口,发出低沉悲伤的呜咽。
绝不会是这样。
“寇槐准。”
我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他掐住了我的脖子。
手渐渐收紧,我开始呼吸困难,在我马上要窒息的时候寇槐准松开了对我的桎梏,我大口咳嗽起来,他却没打算放过我。
抓着我的头发,寇槐准将我摁在了地面,尘土进入我的眼睛我的额头和地面碰撞出一声巨响,
“我的名字也是你这个凡人配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