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暴发,医科圣手的老婆放着重伤的我不管不顾,去救只是蹭破点皮的白月光。
清醒后,我决定放弃她,把自己上交给国家。
于是我爽快的答应了航天研究院的邀请,去参加星月计划的研究项目。
领导有些诧异我的决定,问道:"庭岳,你可想好了,参加星月计划这一去就是三年,你爱人那边没有意见吧?"
我点头,“您放心,能为祖国效力,那是我的荣幸,我爱人一定会支持我的!”
领导激动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样的,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相信你以后肯定大有作为,时间紧迫,给你半个月时间好好和家里人道个别吧。”
我心想,半个月,足够我离开了。
......
送领导离开病房后,我坐着轮椅想要出来透透气。
快到医院门口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东升,这是我今早现熬的鸡汤,你失血过多一定要好好补补。”
我扭头便看见一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我的老婆陈曾柔和她的白月光徐东升正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
此刻,陈曾柔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她正在一口一口的喂着她的白月光喝鸡汤。
我想起前不久,由于训练过猛我半夜发起了高烧,让陈曾柔帮我煮碗姜汤。
她一脸不耐烦道:
“顾庭岳我的手是用来救死扶伤的,不是为了给你在家洗手做羹汤的,你要是不乐意,那就离婚去找别人吧!”
原来有些事她不是不愿意做,只是不愿意为了我而做。
恍惚间徐东升就看见了我,他快步走过来:“庭岳,我还说要去看看你呢,要不是你一把抢过方向盘稳住车身,还真不知道会发生多可怕的事。”
陈曾柔这时候也跟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徐东升并安慰道:"如果不是他派你出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你也不会受伤,你不用感到自责。
随后她冷漠的看了我一眼,说:”我给东升熬了点鸡汤补补身体,你不介意吧。"
我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徐东升,没有错过他眼底的一丝得意。
我讽刺的笑了笑:"不介意,毕竟都擦破点皮了,是该好好补补。"
随即徐东升又把目光放在了我的下半身,开口问道:“你的腿没事吧?”
没等我回答,陈曾柔摸着徐东升裹着纱布的手说道:“他身子糙肯定没事,不像你手上这么大一个口子,恐怕要留疤,你这只手可是用来写诗的呢。”
我看着眼前的陈曾柔心头苦涩,明明我还坐着轮椅,
明明作为医生的她只要看一眼我的腿就知道留下永久性后遗症了。
可她没有,因为只要有徐东升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我和陈曾柔是在文兵团的汇演现场认识的。
她给我佩戴了人生的第一朵大红花,那是我第一次出任务后凯旋而归的颁奖。
我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在一次次联谊活动中我们渐渐熟络了起来。
再后来我就让领导夫人出面帮我牵线和她相亲,没过多久她就答应了我的求婚。
婚后,我们和大多夫妻一样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我以为她也爱上我了。
直到一年前,徐东升从下乡转业回了城,我才知道原来陈曾柔还有这么一个感情深厚的白月光。
为了给他安排工作陈曾柔让我把升职名额让出去,换来了一个新兵的入团资格。
自从徐东升安顿下来,住在单身宿舍后,陈曾柔天天下班不着家。
就连结婚纪念日当天我做了一桌子饭菜等她回来,然而等来的却是她对我说:
"东升身体不适,刚刚回城他还不习惯,我要陪着他。"
一开始我以为是分离这么多年的情谊所导致的,直到那次,我去接陈曾柔下班,刚好听到她说:
“如果当初不是东升被迫下乡,我们俩肯定是要走到一起的,哪里还轮得上顾庭岳。”
“十几年的感情哪能是相亲认识的外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一瞬间,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可我还在内心安慰自己,毕竟她已经嫁给我了。
直到发生事故那天,我们去附近村庄抢险,回来的路上徐东升不听我的劝阻,非要走偏远小路绕道而行。
突然山洪爆发,我一把抢住方向盘稳住车身,却还是连人带车被冲到洪水里。
山石滚落时我下意识地护住徐东升,只因陈曾柔说过这是她最重要的人。我的后背因此承受了大部分掉落的石头,腿部也因为右侧巨石的撞击露出白骨。
在我即将因失血过多昏迷之际,我看到妻子陈曾柔穿着白大褂像我走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一把推开重伤的我,抱着徐东升说:“东升你怎么样了,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随后她对着抬担架的医务人员说:
“快,先救他,他的头上流血了。”
我多想告诉她那是我的血,可是我已经痛到说不出来话了。
闭眼前我看见她陪着徐东升离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我。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心死只需要一瞬间。
当我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护士告诉我是我的队友们拼了命的把我从车里救了出来。
队友见我醒来后激动到落泪,可是每次提到腿伤就欲言又止,直到在我的逼问下他们才告诉我由于队里唯一的外科大夫去救另一位伤者所以导致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留下了后遗症,以后走路都会有明显的跛脚更不能快跑了。
新兵们并不认识她,但我知道这位大夫就是我的老婆陈曾柔。
住院期间陈曾柔曾在领导的威压下,来看过我一次,她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对我说:
“既然你已经睁眼,就说明没什么事了,东升手上受伤了,我得去病房陪着他。”
即使现在,我都已经坐着轮椅在她面前了,她还是说:
"既然你没事的话,那就早点出院,一天天住院费挺贵的。”
“东升这边我还要留在医院里陪他,他离不了我。"
我冷漠的回了句:“好。”转身便滑动轮椅。
陈曾柔他离不了你,但我可以。
半个月后,我就会离开,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再见到陈曾柔已经是一周后。
听说是医院强制让徐东升出院,说他轻微擦伤还霸着病床浪费资源。
她进家时,我正在吃着食堂里的打的饭。
她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对我说:“你怎么不过来帮我接下东西,没看见我手里大包小包的。”
若是以前,我一定马不停蹄的去门口接她,但现在我只是淡淡开口。
“你自己放吧,我在吃饭。”
她不情不愿地把东西拿进厨房后拿了一双筷子坐在我旁边,不满道:“怎么是面条啊?”
和她在一起后,因为她是南方人不喜欢吃面食,所以婚后去食堂打饭我从来都不选面条。
但现在,我不想再迁就她了。
我平静地说道:"不知道你中午回来,所以没有打你的饭。”
“而且忘了告诉你,我喜欢吃面条。”
陈曾柔显然一愣,像是感觉到我的不对劲,难得压着脾气说道:
“你又在为东升的事情和我闹脾气?我今天真的没时间理你,马上还要去宿舍照顾他。
我握住筷子的手一顿,说:“没有,我只是累了。”
陈曾柔却不相信,看着我的眼睛说:“东升下乡吃了很多的苦,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
"不管是作为什么身份,我都应该陪在他身边。”
“顾庭岳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吧。”
从前她找各种理由去陪徐东升时,我和她吵过好几次。
每一次,她都会用这些话来堵我的嘴。
可那些失落难过早就在医院里随着疼痛被消磨殆尽,
现在,我压根就不在意了。
我平静的回应:“嗯,我知道的。”
陈曾柔见我答应松了口气,又道:“那你早点休息,我晚点回来。”
准备出门时,看见房间里大大小小的包裹,她还是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没事收拾东西做什么?你要去哪?”
我沉声开口:“没用的东西太多了,我收拾收拾。”
陈曾柔愣了一秒,却还是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我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车票,
这么明显,陈曾柔却没有发现。
也对,向来只有徐东升的事她才会事无巨细的关心。
我看了看车票上的日期,
原来,只剩下,一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