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终于嫁给了苏曜，她的初恋。
可婚礼第二天，苏曜发了条朋友圈，照片上是他跟他的前女友，配文：lover。
……
临水市，市中心。
沈虞从警察局做完笔录出来，已是晚上12点。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简单来说，她的妹妹沈佳倩，死了。
天空电闪雷鸣，下了好大的雨。
沈虞一下车，就看见一辆车向她疾驰而来，大灯晃得她眼睛生疼。
她不躲也不闪，那辆车在离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吱——”的一声停了下来。
沈虞透过雨幕，看着车里满脸怒意的苏曜。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都被冻结。
一秒后，苏曜按下车窗，厌恨透过声音传入沈虞耳中：“我已经和你结婚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沈虞心中骤然一痛。
这就是和她结婚一年的丈夫，实际上，却恨透了她。
和她结婚也不过是因为沈佳倩得了白血病，而她，恰好能和沈佳倩匹配上罢了。
一种疲惫感瞬间侵袭了全身，沈虞却还是强撑着站直身体。
扬起下巴，嗤笑一声：“你是警察吗？”
话落，苏曜冰冷的眼神如刀般刺在她身上。
沈虞攥紧了拳，仍是冷笑道：“警察都说我没罪，你凭什么给我定罪？”
苏曜咬牙，从齿缝间发出声音：“除了你，没有人这么恨她。”
沈虞愣了愣，笑了，笑声在雨中不断回荡。
“我不该恨她吗？三年前要不是那个贱人抢走了你，我们早就该结婚了！”
明明她才是苏曜的初恋，可沈佳倩却趁她出国的时候趁虚而入。
她笑得眼底猩红，看着苏曜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倏然冷了脸。
“而且，要是恨一个人就要杀了她，如果我死了，那就是你杀的吗？”
毕竟这世界上，最恨她的，不就是苏曜吗？
苏曜阴沉着脸，沉默了很久，突然冷笑一声：“会有那么一天的。”
沈虞一顿，随即就听见汽车加油的声音。
她一惊，还未反应，那车却如离弦之箭，猛地冲了出去。
沈虞躲闪不及，被带着刮倒在地，落了满身泥泞。
她看着苏曜的车尾灯，紧紧咬着牙，想喊让苏曜有种别回来，可又怕他以后真的不回来。
家里的小狗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咬着她的裤腿。
这是结婚那天，沈佳倩送给苏曜的狗，沈佳倩那天的眼神，她至今都记得。
仿佛在说，你永远也比不过我。
沈佳倩说的没错，她送的狗，苏曜精心照料了三年，比对她还要好。
沈虞心中刺痛，怒道：“你扯我有什么用？你主人不要你了，不知道吗！”
随即便推开狗，憋着一股气往屋里走。
刚要关门，又见那只萨摩耶在雨里不动，咬了咬牙，还是走过去把它抱了起来。
“自己不知道走回家吗？蠢货。”
第二天，沈虞回了沈家。
一进门，就见沈母坐在客厅，脸色苍白。
保姆低声说：“夫人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大小姐你劝劝吧。”
“知道了。”
沈虞点点头，走过去看着沈母，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吃点吧。”
沈母痛心疾首地甩开她的手：“你妹妹死了？你还吃得下东西！”
沈虞心中一痛。
她不明白，明明她才是沈母的亲生女儿，沈佳倩只是收养的，为什么沈母却总是更偏爱沈佳倩。
从小到大，无论她做什么，在沈母眼中，都比不过沈佳倩。
她声音冷了下来：“人都死了，你这副样子是要把自己也饿死去见她吗？”
“你！”
沈母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她，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你怎么会这么冷血？你真的是我生的吗？”
“有时候我也怀疑我是不是你生的！”沈虞冷冷打断她，只觉胸口的火瞬间窜了上来，可看着沈母脸上的泪，又压了下去。
只是冷笑着说道：“你这么爱自己的女儿，去年我出车祸的时候，你怎么就舍得把我一个人丢医院，一次也不来看我？那个时候，你就不冷血了吗？”
沈母一哽：“因为佳倩那时候生病了，我……”
沈虞心中闷痛着，看着沈母难堪地表情，只觉悲哀。
她不想揭一些陈年旧疤，太难看了，也太伤心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爱吃不吃，我懒得管你。”
说罢起身往外走去，刚上车，就接到了苏曜朋友的电话。
“我们在Rusty酒馆，苏曜喝醉了，你来接一下他吧。”
沈虞开车到酒馆的时候，正好看见苏曜被扶出来。
苏曜醉得很厉害，看着她，含糊不清得喊道：“佳倩……”
沈虞脸色一沉，他朋友不自然地说道：“叫了一晚上了，人刚去世，你体谅一下。”
“你老婆喝醉叫别人的名字，你能体谅吗？”
沈虞冷声打断，看着那人难看下来的脸色，又抿唇道：“放后座吧，麻烦了。”
那人把苏曜放后座，沈虞踩下油门往家开去，一路上，胸口都闷闷地泛着痛。
所有人都知道苏曜喜欢沈佳倩，苏曜也从不掩饰。
在外人面前，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沈虞紧紧攥着方向盘，恍惚间，仿佛听见了苏曜低声说着什么。
似乎是她的名字。
沈虞心头一跳：“我不就在这吗？有什么可叫的。”
说着，从后视镜里看了苏曜一眼，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往路边停了车，转过身，将耳朵靠近后座仔细去听。
在一片雨声之中，她听见苏曜说。
“沈虞……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呢？”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在了沈虞的心上。
她看着苏曜，骤然红了眼眶。
顿了片刻，猛然下了车，淋着雨就要把苏曜丢下去。
可一打开后座的门，看着苏曜，却又下不了手了。
五年前，苏曜借着酒劲向她告白，也是喝得这么醉。
那时候他抱着她，就像是抱住了全世界，现在，怎么就恨她恨得想让她死了呢……沈虞紧紧咬着唇，胸口堵了一口气，难受至极，却还是关上了车门。
“怎么不喝死你。”
回到家，又是半夜了。
沈虞浑身湿冷着，把苏曜放在沙发上，为他盖了薄毯，转身去浴室洗澡。
刚脱了衣服，苏曜就拉开了门。
沈虞看着他的眼睛，皱眉道：“你刚刚不醒，一回家你就醒！”
苏曜不答，只是看着她，半响，从身后抱住了她。
花洒中水淅沥沥地洒下，浴室里氤氲一片，苏曜抱着沈虞，衬衫很快就被淋湿浸透。
两人湿哒哒的抱在一起，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肌肤贴着肌肤。
沈虞心口攒动着。
下一瞬，苏曜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重很热，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般撕咬。
水雾遮住了沈虞的视线，她看着苏曜意乱情迷的模样，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夜的苏曜，比往常更加激烈。
在情动的时候，他靠近沈虞的侧脸，带着无限爱怜去吻她的侧颈，轻声呢喃着什么。
沈虞侧耳去听，只听见呢喃的一声：“佳倩……”
沈虞瞬间就僵硬了，只觉胸口如同被万剑穿过一般，痛不可当。
苏曜说过，她的侧脸，和沈佳倩很像。
第二天一早，沈虞醒来的时候，苏曜已经走了很久，身边一侧都是冷的。
苏曜是美术世家，有自己的画室，平日里，宁愿去画室待着，也不愿在家。
沈虞习惯地起床，去了公司。
一到办公室，小助理就说道：“沈总，沈董在办公室等您。”
沈虞一愣，自从她接手公司总部后，沈父很少来公司。
“知道了。”她点了点头，往办公室走去。
一推开门，就看见沈父坐在办公桌前，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清爽帅气的男大学生。
正是沈家的养子，也是沈佳倩的亲弟弟——沈羽恒恒。
沈羽恒恒看见她，眼眸亮了亮：“姐姐早上好。”
沈虞看着沈羽恒恒，只觉得心一沉，关上了门。
果然下一刻就听沈父说：“羽恒快毕业了，你手上的那个案子，就交给羽恒收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