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市公安局。
审讯室。
“姓名？”
“江辰。”
“性别？”
“？”
“……年龄？”
“17。”
“17？”警察小哥明显愣了一下。
不禁疑惑的打量了对面长相白净的男生一番。
“你…还未成年？”
江辰没说话，指了指身上的校服。
“沧元三中？”
看到江辰校服胸口上的四个小字后，警察小哥眉头紧皱，内心更加无语。
思索一番，猛的一拍桌面，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我说，你们这些高中生不好好学习，就喜欢学古惑仔那一套吗？”
“你知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把人打伤打死，那更是要坐牢的？”
“知道。”江辰很平静。
“知道你还打？”
“她该打。”
“该打？”警察小哥目瞪口呆，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旋即猛的一拍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见警察小哥突然发火，江辰也有些纳闷。
不明白他这么大反应是怎么回事。
但人家要求再说一遍，他不说岂不是很没礼貌？
思虑片刻，江辰看着警察小哥的眼睛十分认真的一字一句道。
“我说，她该打，这次，听明白了吗？”
听到这番话，警察小哥眉头紧锁，双手用力撑着桌面，紧盯着江辰沉默良久。
看着江辰那副嚣张的态度，他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脑门。
打了人，进了警局还这么狂？
还有没有把他们这些警察放在眼里？
可转念一想，他长舒了一口气，放弃了给江辰两巴掌的想法。
咬了咬牙，坐回座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面色极为不悦道。
“那你说，你有什么权利打人家？”
闻言，江辰看国宝似的看了看警察小哥，但他没回应。
没有原因，只是因为懒得说。
见江辰半天不回复，警察小哥皱了皱眉，换了个话题，“那你为什么要打那个女孩？”
“她骂我。”
“骂你你就打？”
“骂我我为什么不能打？”
“……”警察小哥张了张嘴，可实在想不到一个反驳理由。
他要说打人犯法的话，这不就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再一看江辰那一副不知悔改的态度，一时间都快被气笑了。
旋即咬着牙转身出了审讯室。
他怕他再在这里待一会儿，会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审讯室外，一对小情侣早就坐在长椅上等了好久。
女孩一见警察小哥出来，就连忙起身扑到了他的怀里，泪水也哗哗直流。
片刻后，她声泪俱下的看着警察小哥哭诉道。
“程立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我就在街上走，都没理那个男生，他拉住我就打，那就是个神经病，呜呜……他就是个神经病。”
李程立看着怀中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眼里也有些无奈。
想了一会儿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做出了保证，“可可，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依法严惩他，法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看着李程立那坚定的目光，李可可咽下了想说的话，犹豫半晌，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这时，旁边那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讪讪笑了笑，赶忙把李可可拉到了自己这边。
然后对着李程立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程立哥，可可她情绪有点失控。”
闻声，李程立看向旁边的男生，嘴角微动，似有话说，但又欲言又止。
最终皱着眉头，略带不悦道。
“也很晚了，你笔录做完了，就先带可可回去，这边有处理结果了，我会通知你。”
“好好好，麻烦程立哥了。”
男生满脸堆笑，连连道谢，说完就拉着李可可向外面走去。
但行至半路，李可可突然挣脱了男生的手，并一把将其推到一边。
见男生又要过来，她瞪着眼睛，愤怒的咆哮道，“赵志斌，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他妈能不能滚远一点。”
“可可…”赵志斌眉头紧锁，又欲上前。
李可可彻底爆发。
“滚，你他妈别叫我可可，我他妈现在见到你就觉得恶心，没种的窝囊废！”
“垃圾，废物，呸！”
骂完，李可可不解气对着赵志斌啐了一口唾沫，这才气冲冲的独自离去。
赵志斌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尴尬的对着警局周围众人笑了笑，也匆匆追了出去。
看到两人吵架，李程立站在原地无奈叹了口气。
李可可是他姑姑的女儿，也就是他表妹。
这个表妹的性格，他可是一清二楚。
幼年丧母，极度缺乏家庭关爱，长大了又仗着他爹是华清区的区长，说是嚣张跋扈，有娘生没娘养也不为过。
这次的事，恐怕还真就像里面那个男生说的那样……
只不过，不管怎么说，李可可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妹妹被人欺负，他这当哥的心里总归有些火气。
思索片刻，李程立愁眉不展的转身回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江辰和另一个女警一直在相互对视。
两人什么也没说。
见李程立回来，女警这才开始装模作样的盘问，“江辰是吧？”
“是。”
“你知道你打那女的是谁吗？”
“不知道。”
“她可是华清区李区长的女儿，李可可！”
“哦。”
听到这敷衍满满的回答，女警没了话，看向了才回来的李程立，“你自己来吧，这人我审不了。”
眼见女警有点生气了，李程立连忙满脸赔笑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别生气，为这点事不值得。”
“我不是生气，你看看他那个样子！我真的……”
说着，女警又瞥了一眼满不在乎的江辰，不知为何莫名的觉得气愤。
她好心好意告知他女孩的身份，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可结果呢？人家爱搭不理，搞的她好像欠他什么似的。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都想上去给这男生几巴掌，然后在揪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你他妈到底在装什么呢？
“好了好了，不生气不生气，我来跟他说。”
见女警气的不轻，李程立满脸堆笑，再次出声劝慰。
女警犹豫片刻，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气呼呼别过头，不再看向江辰。
江辰也无所谓，反正有人捞他出去。
打架这种事……小意思。
李程立安抚好了女警便坐回座位，拿起笔正要在询问一些事。
可此时审讯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李程立一愣，旋即起身开门。
门打开，一名留着波波头，年纪不大的女警冲着李程立笑了笑。
“程立队长，局长有事找。”
“局长？”李程立微微皱眉，虽心中疑惑，但立刻回复道，“好，我马上过去。”
说完，他又笑着看向旁边还在生闷气的女警，“那这里先交给你了，我马上回来。”
见女警不愿，又连忙笑着安抚道，“忙完了，我请你吃饭。”
听到这话，女警抿了抿嘴。
最终，叹了口气，转头略带无奈的对着李程立笑了笑，“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李程立见状也知道这事成了，笑了笑后便跟着波波头女警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路上，李程立不禁有些奇怪道，“这都十点多了，局长他不是下班了吗？怎么？”
波波头女警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局长好像有什么急事突然就来了，一来就让我喊你过去。”
闻言，李程立没回应，但心中却大概有了答案。
这八成可能是他那位姑父搞的鬼。
另一边，审讯室。
女警看着对面吊儿郎当的江辰也不知道问点什么。
本身也不是多大个事，要不是那女的身份不一般，审都不用审。
可在这时，江辰忽然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对着女警微微笑了起来，“好久不见。”
听到这句打招呼的话，女警一愣，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旋即她也笑着迎上了江辰的目光，“是挺久不见，只不过没想到，再见居然是在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江辰疑惑扫了眼四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地方确实不怎么样。”
说完，他话锋一转笑道。
“可是同样的，我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夜盟护法居然会来沧元当一个小小的警察。”
“小小的警察？”听到江辰这略带轻视的话，女警看了其几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片刻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江辰笑了笑道，“你来沧元，也是为了胧月地心火？”
江辰没回复，只是看着女警似有深意的笑了笑。
女警同样的也对着江辰也笑了笑。
两人对视片刻，心照不宣。
也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正是不久前离开的李程立。
只不过，他比刚才出去之时，手中多了一个银色手提箱。
一进门，李程立就十分好奇的打量起了江辰。
可从头看到了脚，他也没发现江辰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就让他更加想不通了。
一个来自外地且家境普通的高中生有什么实力能请的动整个沧元市公安系统的局长？
见李程立一直盯着自己，江辰也有些不自在，冲着对他眨了眨眼嘿嘿笑了笑，“我帅吗？”
“帅？”李程立无语片刻，摆了摆手，
“好了，你可以走了。”
“不过…出去后你要当心。”
江辰微微皱眉，眼里有些疑惑。
眼见江辰不理解，李程立犹豫片刻又道。
“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今天打的那个是我表妹，我表妹那人可不好惹。”
说罢，便放下手提箱，上前给江辰打开了手铐。
途中又问道，“你之前认识她吗？”
“不认识。”江辰回答的很干脆。
李程立犹豫几秒，笑了笑，“好，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说完，又不放心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了。”江辰拒绝了李程立的好意。
提起手提箱后对着旁边的女警笑了笑。
女警也对着他笑了笑。
李程立见状，不由得纳闷的看了看两人，“你俩…认识啊？”
女警笑吟吟的点了点头，“是啊，认识啊。”
“？”李程立满脸问号，“啥时候认识的，我咋不知道？”
女警白了李程立一眼，“刚才审了那么久，你觉得我不认识他吗？”
“呃……”李程立无语半晌，哑然失笑，“害，这样啊，搞半天我还以为你俩之前认识呢。”
见两人聊的火热，江辰提起手提箱径直出了审讯室。
他的离开，两人自然看到了，不过也都没说什么。
毕竟不是多大的问题，而且上面都发话了。
目送江辰出了警局，李程立这才对旁边的女警奇怪道，“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本事，居然请的动咱们局长！”
“啊？”女警一脸诧异，“你是说，是局长让你把他放出去的？”
李程立半靠在桌子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可不，我本来啊，还以为是我那个姑父搞的，想让这小子进去吃点苦，可没想到居然是让我放这小子出去。”
回想刚才，李程立依旧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忍不住又小声嘀咕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小子背后站着什么人，难怪刚才我们审他，他爱搭不理，还一脸嚣张。”
女警闻声，呵呵笑了笑，一边收拾笔录一边回应。
“这谁知道呢，咱们呐，就是个小角色，那些大人物的事，哪能知道的这么清呢。”
李程立闻言，眼里也流露出几分无奈，望着门外轻轻叹了口气，“这世道也就这样了。”
说完，又起身看着女警笑了笑。
“走吧，刚才说请你吃饭，想吃点什么？”
“你真要请？”女警放下了手中文件，冲李程立眨了眨眼。
“啧！”一听这话，李程立当即咂了下嘴，随后义正言辞道，“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女警咬唇白了前者一眼，眼睛一转微微想了两秒。
“我听宣传科的小莉说华润广场附近新开了家自助海鲜还不错，不如去看看？”
“自助海鲜？”李程立若有所思的犹豫了两秒。
可一看女警那期待的眼神，连忙神色一正，站直身子举手敬了个军礼，“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见状，女警忍不住的噗嗤一笑，瞬间面色羞红。
……
与此同时，沧元市公安局外。
江辰在路边没等多久，便上了一辆车牌为沧f6666的黑色宾利轿车。
江辰刚上车，后座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立马关心的看向了他。
“没啥事吧？”
“没事。”江辰随口回了一句，便靠在座位揉起了太阳穴。
可揉着揉着，他猛的眉头一皱，一下坐了起来。
“？”旁边的中年男也被江辰这一出整的吓了一跳，一脸错愕道，“咋了这是？”
江辰没有立刻回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中年男半晌。
半晌后，这才说出了心中疑惑，“话说…你怎么来了？我记得我没通知你吧？”
听到这问题，中年男嘴角微抽，内心有些无语。
他还以为江辰忽然想起了什么大事呢，结果就这？
不由的白了江辰一眼，无奈解释道。
“你是没通知，可有人通知啊，人家说你被警察抓了，然后我能不来么？”
听到有人通知这几个字，江辰瞬间眉头紧锁，“谁？”
“这个……”中年男皱着眉犹豫了两秒，“…红叶。”
“红叶？”江辰眉头瞬间紧皱，怪异的打量中年男半晌。
他倒不好奇这个红叶怎么通知的秦龙，只是有一点他十分纳闷。
最终皱着眉，略带不满道。
“她让你来，你就来？那她让你去吃屎，你吃吗？”
……闻言，中年男张了张嘴，错愕的看了江辰半晌。
让我去吃屎？
这小子怎么说话那么难听？
别人担心你，还有错了？
下一秒气呼呼的别过头，不再看江辰那张欠揍的脸。
而见中年男跟小孩子赌气一般的表现，江辰也有些无语。
红叶，也就是刚才那女警。
她放他出来，就是想让他吸引那个李可可仇恨。
至于拉这个仇恨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江辰心里隐约猜到了一些。
虽然他不惧这些阴谋诡计，但是被人当枪使，心里总归是不爽。
这时，中年男见江辰面色异常，也察觉到了不对，转过头小声问道，“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江辰瞥了中年男一眼，想了片刻后，摆了摆手，“没什么。”
“走吧，去华润广场。”
“华润广场？”中年男微微一愣，“你要买东西？”
“红叶约我去那里。”
“她约你？”
中年男有点不敢相信，“咱们跟他们夜盟的关系可不咋样，她咋会约你？”
“嗯……”江辰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嘶”的吸了一口凉气。
中年男见状，连忙一脸好奇的凑到了江辰身边，“咋，想到原因了？”
“原因？”江辰嘿嘿笑了笑，“可能…觉得我比较帅吧，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说罢，又挑了挑眉，一脸坏笑的搂住了中年男肩膀，“你说……我帅不？”
“额……”中年男瞬间被噎住了，再一看江辰那一脸诡异的笑，浑身上下猛的起满了鸡皮疙瘩。
旋即连忙往后挪了挪，岔开了帅不帅这个话题，“话说师弟，你跟刘小姐谈的咋样了？”
“还行，定金已经给了。”
说话间，江辰将手提箱递给了中年男。
“五十万，我拿了十万。”
中年男接过手提箱，连忙抱在了怀里，刚才事也瞬间一扫而空，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直接就眯成了一条缝。
打开看了眼后，眉毛都飞了起来，旋即连忙笑着搂住了江辰肩膀。
“好师弟，师兄都给你存着，将来给你娶媳妇用。”
“给我娶媳妇？”
江辰瞥了一眼中年男，“只怕这些钱还不够你去云安赌一把吧？”
中年男嘿嘿一笑，摇了摇怀中的江辰，“瞧你这话说的，师兄是那种人么？”
江辰推开了中年男的手，皱眉扫了其一眼，“你说你不是，那你说说你是那种人？
是嫖客，还是赌棍，又或者瘾君子？”
听到江辰这毫不留情的话，中年男神色一尬，半晌答不上话。
虽然江辰这话不好听，可仔细一想……似乎自己也全占了……
只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起来。
江辰略带无语的望了中年男两眼，摇了摇头后将目光看向了窗外。
这中年男是他的二师兄，名叫秦龙，吃喝，嫖，赌，抽，那是样样精通。
可以说…除了好事，他都干。
他来沧元这半年赚的钱，几乎也都给了这个二师兄。
不说多的，起码也有上亿。
可这二师兄，每次都是兜比脸还干净，甚至出去吃个大排档还得江辰自己掏钱。
简直……
很快，车就停在了华润广场附近。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江辰说完，背起书包径直就下了车。
秦龙也没说什么，江辰做事他放心。
目送江辰走远，回过头对着司机淡淡道。
“去云安大厦。”
……
与此同时，沧元市泰康医院303病房。
李可可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双目通红的盯着天花板。
自警局出来回家，她一句话都没说。
而病床旁边，李维新看到这样伤心的女儿，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眼里的杀气四溢，一双拳头也捏的咯嘣作响。
这么多年了，还没人敢动他的家人。
而且，他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如果出了事，那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就压不住心里的怒火，猛的转身冲着门口的油头男怒吼道，“查清楚了吗？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油头男惶恐不安，声音都有些发抖，“回…区长，查清楚了，那小子是沧元三中的高三学生，名叫…江辰。”
“高三学生？”听到这几个字，李维新目光微缩，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只是个学生？”
油头男犹豫了两秒，用力点了点头，“只是个学生。”
说完，连忙上前将警察局的询问笔录以及江辰的档案递了过去。
李维新扫了一眼档案上江辰的资料，就用力一把将其撕的粉碎，旋即怒吼道，“他是个什么杂碎东西，居然敢动我的女儿，我要他消失，听见了吗？”
“立刻，马上！”
可就正在李维新暴跳如雷之际，李可可突然伸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
李维新一怔，连忙转身对着李可可慈爱的笑了笑，“怎么了可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可可摇了摇头，双目通红的看着李维新，哽咽了很久才咬着牙说道。
“爸，把他抓回来，我想看着他死！”
听到女儿这番话，李维新微微愣了两秒。
可随即连忙伸手轻轻摸了摸李可可脸颊，轻声细语道。
“好，爸什么都听你的。”
说罢，他转过身对着油头男沉声道。
“听到可可说的了吗？”
油头男低着头，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听到了，属下这就去办。”
“那还不快去？”
“是。”
油头男应了一声，如蒙大赦一般迅速夺门而出。
见没了外人，李维新舒展眉头，缓缓坐到床边拉起了李可可的手。
望着浑身绷带，神色憔悴的女儿，他的眼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良久后，长叹了口气，略带自责道，“都怪爸，是爸没照顾好你。”
李可可摇了摇头，随后用手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这不怪爸，那个人就是个神经病。”
说完，她对着李维新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爸就是在厉害，也不可能察觉某个人就是神经病，您说对吧？”
李维新见到李可可笑，悬着的心也终于慢慢放下。
不自觉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
心疼的摸了摸李可可脸上的淤青，轻声细语问道，“还疼吗？”
李可可抿着嘴唇，笑着摇了摇头，“不疼，可不知道怎么了，可可的心好疼……”
“爸，可可的心……好疼。”
说着说着，李可可突然捂着胸口崩溃大哭。
她恨那个打了她的男生，可更恨那个嘴上说爱她，说会保护她的一生一世的渣男。
他在危险到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
听到女儿痛苦的哭声，李维新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成了一团乱麻。
连忙将李可可搂在怀里小声安抚，“可可，可可，你不要哭，不要哭。
爸会把伤害你的人都给你抓回来，一定都给你抓回来，不管是那个江辰，还是那个赵志斌。”
然而李维新这些安抚的话，此时李可可根本听不进去。
她的脑海中一直不断浮现出刚才那个打了她的男生，还有丢下她逃跑的男生。
下一刻，李可可用力挣脱了李维新的怀抱，躲进被窝哭的泣不成声。
她以为她找到了真爱，可不曾想全是谎言。
她以为那是梦想家园，可不曾想那连海市蜃楼都算不上。
窗外，繁星点点，夜空美的像一幅画卷。
城市中，夜生活仍旧在继续。
沧元市每条街道都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位于市中心附近的华润广场，更是人满为患，喧闹异常。
摆摊的，跳广场舞的，网红打卡的，情侣逛街的…应有尽有。
江辰自然也在人潮之中。
走着走着，他眼睛一亮，停在了一个算命的摊位旁边。
看了眼摊位旁边坐着的戴着墨镜的道袍老者，江辰揶揄的笑了笑道，“老爷子，您这算的准吗？”
老者闻声，微微抬头对着江辰笑了笑，“不准不要钱。”
听到这回复，江辰眉头一挑，来了兴致，“确定？”
老者点了点头，“确定。”
“多少钱？”
老者伸出五根指头。
“五块？”江辰试探性道。
老者不禁笑了，“你这后生，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
说话间，江辰大大咧咧的坐到了老者对面的马扎上。
旋即看着老者的脸笑道。
“我跟您讲，我这人从小到大都不信命。”
老者闻言，摇头一笑，“不信命，没好命。”
“那您信吗？”
“信。”老者的回答异常坚定，就如同某些教会最虔诚的信徒。
见老者这模样，江辰扯了扯嘴角，略带讥讽的笑了笑，“那您，已经年过七旬，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可还在这里摆摊算命，您难道没有给您自己算算，您是什么命？”
“算命的如果不能改命，那算出的命又有什么意思？”
老者自然听出了江辰话里讽刺的意味，当即面露不悦的挥了挥手，“既不是诚心，那就请走吧。”
见到老者是真生气了，江辰连忙握住了老者的手，满脸堆笑道，“刚才跟您开个玩笑，您别介意，算对了，我给您一千。”
说罢，便掏出一沓红票塞进了老者手中。
“就算……我接下来三天的运势。”
老者一怔，犹豫了几秒。
打量江辰一番后才收起了红票，旋即指了指铺在摊位上的一块白布。
“这上面有三枚铜钱，你拿起铜钱扔在这白布上。”
江辰按照老者指示拿起铜钱，可扫了眼摊布之后，不禁皱起眉头，“您这样，能算的准？”
老者疑惑的看了眼江辰，“还没算，你如何知道不准？”
江辰一怔，干笑一声，解释道。
“我不是质疑您，我看别人算命的，起码也画的有个五行八卦什么的，可您这，就一块白布？”
闻听此言，老者摇了摇头，虽神情如常，但眼里隐隐多了几分不屑之色，“他们那些装神弄鬼的，怎能跟我相比？
你只管扔，要是我算的不准，三天后，你来掀了我这摊位！”
“……”
听到老者这自信满满的话，江辰疑惑的看了其好几秒。
他实在没搞懂这老头哪里来的底气。
难不成还真有人能预知未来？
下一秒，江辰也重重点了点头。
“行！”
“记住您的话，要是不准，三天后我绝对来掀了您的摊位，到时候玉皇大帝来也保不住您。”
老者没多说，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辰也不再犹豫，将手中铜钱扔向桌布。
可就这一扔，老者当即眉头紧皱，本来胸有成竹的神情，瞬间僵住。
再次看向江辰时，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半晌才难以置信的开口道。
“后生，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江辰无辜的眨了眨眼，看了眼摊位上的铜钱，“随手扔的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听到江辰这答复，老者喉结艰难滚动了一下。
旋即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桌布上的造型怪异的三枚铜钱。
只见江辰随手扔出的三枚铜钱居然全部立了起来，而且还是三个立起来的摞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