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儿送回房间睡觉后,我回到客厅,拿出手机联系认识的律师商量离婚的事。
今年是我和胡媛媛结婚的第五年。
分床的第三年。
现在,一切都到头了。
就在我发呆的瞬间,细碎的脚步声将我唤醒。
女儿光着脚跑了出来。
“爸爸,我们真的要搬走了吗?”
她靠在我的怀里,娇软的像一个小团子。
“可是阿姨今天抱了我,她会不会有点喜欢我了。”
我有点出神。
结婚五年,胡媛媛从不准女儿叫妈妈。
一岁半,女儿咿呀学语,扑进她怀中叫了一声妈妈。
她就把女儿丢到了外面的林荫小路上,关上了花园的门。
随女儿怎么哭,她都不肯开门。
等我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女儿已经哭的嗓子都快哑了。
小小粉团子一屁股坐在鹅卵石路上。
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冲着我伸手要抱抱。
我责备保姆为什么没有看好她。
胡媛媛冷笑一声:“不是保姆的问题,是她不听话。”
想到这,我鼻头一酸,将女儿抱在我的膝盖上坐下。
“恬恬,阿姨喜欢的人回来了,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女儿有些失落,紧接着又撅起小嘴晃了晃我的胳膊。
“可是阿姨今天抱了我,她以前从来不抱我的。”
她眸子里有泪光在流转,我几度想要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要怎么解释,她的“阿姨”高兴,是因为她的白月光回国了。
要怎么跟女儿说,胡媛媛心情好抱了她,不是因为喜欢她,是她沾了别人的光。
我强忍着泪挤出一个笑。
控制着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恬恬,阿姨她想有自己的生活,不喜欢被我们打扰。”
“爸爸带你去国外,去一个更美更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女儿沉默了很久。
“我们再给阿姨最后一次机会吧,如果她真的……还没有发现我们的好,我们就去国外,让她再也找不到我们,好不好?”
女儿很小的时候,我教过她,中国有一句古话,叫事不过三。
胡媛媛忘记了女儿三岁的生日,这是第一次。
胡媛媛答应给女儿开家长会,最后幼儿园所有的小朋友都等来了自己的家长,只有女儿一个人站在空空的座位旁边手足无措,这是第二次。
所以女儿说,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再有一次她让女儿伤心。
我们就会离开。
女儿对她还抱有希望。
可我却知道胡媛媛抓不住这最后一丝希望。
所以我虽然答应了女儿,但还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于是收到律师替我写的离婚协议之后。
我又向公司提出了离职。
董事长将我叫到了办公室里,关上门问我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有猎头挖你,别人家给你多少,我都可以。”
我苦笑:“不是钱,只是想带着女儿换个地方生活。”
“人生短暂,希望她可以见识更广阔的天地,不要和我一样被困在这里。”
五年时间,我已经伤透了心,不会再奢望胡媛媛能回头看一眼我了。
董事长小声问我:“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我听人家说你女儿的妈妈就是胡氏集团的……”
“不是。”我打断董事长的话,“她的妈妈已经死了,生她的时候难产,正因为这样,我才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女儿,多陪伴她的成长。”
董事长点点头。
“也好,不过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了,公司永远为你敞开怀抱。”
“其实关于你和胡董的流言这么些年我听了不少,但我也不信,毕竟当初我是见过杨……算了不说了。”
闻言,我忍不住笑了。
鼻头发酸,眼眶泛红。
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喜欢的人。
那个人却不是我。
办好离职手续,走出办公楼的时候。
在大厅碰见了胡媛媛和杨涛。
两个人站在一起,金童玉女,分外般配。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那不是胡氏集团的胡董吗,旁边那个男人是谁啊?”
“他你都不知道,那是胡董的白月光,在国外名牌大学学金融管理的杨家少爷。”
“长得真帅,难怪胡董这几年身边一个异性都没有,原来早就心有所属了啊。”
我苦涩地笑了笑。
她把我和女儿瞒得真好,全世界没一个人知道。
可是杨涛刚回来,她就带着他四处招摇,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她的心上人回来了。
爱和不爱,真是太明显了。
隔了一段距离,我想即使出于礼貌,也该过去打个招呼,告诉她一声我辞职了。
毕竟和胡氏的合作一直都是我在跟进。
然而我刚走出几步,就看见她冷冷的眼神。
“程总,有事吗?”
语气冷淡疏离,似乎是在警告我不要瞎说话。
她根本不在乎我辞职不辞职,也不在乎这段婚姻能走到哪一步。
她在乎的只有杨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