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产蟾了吗？」
我哥搓着手在嫂子门前来回踱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屋里传来嫂子凄厉的喊声，我妈在里面给她接生。
我爸抽了口烟淡定地说了句：「德性，你婆娘又不是第一次产蟾，瞎激动个什么鬼。」
「唉，爸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一次的蟾成色不好，卖了个低价，气得我。」
我哥一边跺脚，一边眼神恨恨地看向嫂子屋里：「这婆娘这次产出来的蟾再不好，我就休了她重新找一个。」
「啊！」嫂子突然大叫一声，随后彻底没了声响。
我有些害怕，想进去看看嫂子咋样了。
屋门刚好推开，我妈一脸喜色地揣着个脸盆走出来。
「他爸，咱们家要发财啦。这可是成色最好的金蟾，之前村里就王二家产过。」
我爸和我哥走上前端详，我也凑过去看看。
只见盆里有六只金蟾，浑身闪着贵气逼人的金色，就连睁着的眼珠也有金黄色的纹路。
我爸先前还淡定无比，现在高兴得脸都泛着红光：「王二家上次产的成色肯定比不上咱家的，咱这个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黄金蟾。」
「我赶紧联系之前的那些大客户。」
我哥面上高兴得嘴都合不拢，直接拿起电话找人，眼皮子却懒得抬起看嫂子一眼。
我爸妈正在小心伺候着金蟾，压根没人理会嫂子。
我进门喊了声嫂子，没见应答。
走近一看，她身下是黑色的黏液，混着血滴答滴答顺着床沿落下。
屋内散发着腥臭难闻的气味，那味道实在太冲，我来到窗边快速打开窗户通风。
又拿来一桶热水给她擦身。
从刚才到现在她眼睛都一直闭着，气息微弱。
她的脸上爬满斑驳起伏的纹路，看着十分瘆人，像极了蟾蜍身上的花纹。
每次看到嫂子这张脸我都会起鸡皮疙瘩。
除了我，没人记得嫂子以前可是村里最美的姑娘。
我们村是有名的蟾女村。
通过用蟾蜍肉喂养女孩，等到三个月后女孩脸上长出丑陋的纹理就代表蟾女养成。
爸妈本想让我做蟾女，可是嫂子哭着说我年纪太小了，她于心不忍。
因此她替我吃了那些恶心的蟾蜍肉，三个月一到，她的脸还是光滑如初，没有异样。
眼看村中养成的蟾女越来越多，我哥气急败坏拿起木棍差点把嫂子打死。
谁知又过了几日，嫂子脸上突然长起如同疣体般凹凸丑陋的纹路。
就像蟾蜍身上那一片片连绵起伏的颗粒组成的花纹。
那日之后我嫂子就沦为产蟾的工具。
成为蟾女后必须在每月十五给男子滋润后等待孕蟾。
蟾女孕蟾不易，一旦怀上，当晚即可产蟾。
我嫂子之前产的蟾大多是深褐色，因此并不值钱。
我哥为这没少打骂她，每次我哭着去拦，他干脆连我一块打。
这时，嫂子倏地睁开眼，双眼暴突就像蟾蜍的眼睛一样，转过来定定地看我，嗓音焦灼嘶哑：
「小梅，快跑，我不行了。」
我一惊，倒了杯温水急忙给嫂子喝下。
她眼睛一边盯着我一边喝，只喝了几口就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赶紧帮她拍背顺气，好半晌她才缓过气。
她停下后双手蓦地抓住我的手臂，眼珠瞪得更大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小梅，我可能要死了，你听我的马上走。要不然这家里下一个蟾女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