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带回江家的第一天,真千金江瑶就跳河死了。
而我被全家指着鼻子骂“扫把星”、“假千金”。
他们希望死的是我,可又逼着我替嫁到季家。
江瑶是我新婚丈夫季莫槐的白月光。
新婚之夜他抱着我时,还在叫着江瑶的名字,痛不欲生。
季莫槐为了死去的江瑶而折磨我,可他怎么都想不到——
三年后,真千金回来了。
......
今天是我的生日。
可家里没有一个人记得。
因为今天,也是我妹妹江瑶的忌日。
她死在三年前,也正好这一天是我爸带着我回家的日子。
从此我替代她,成为了江家唯一的女儿。
上午十点钟。
全家十几口人浩浩荡荡去了墓地,唯独将我抛在家里。
老太太说:“江瑶不喜欢的东西都不能出现在她眼前。”
江爸叹了口气:“若若,没有你的出现,瑶瑶本该今年就整20岁了!”
表叔家更是一副臭脸,冷嘲热讽:“瑶瑶生前多懂得孝顺我们长辈,哪像这个外面带回来的野丫头,什么礼数都不懂!”
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季莫槐身上,轻扯他的衣袖。
“老公,今天也是我生日,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季莫槐只是稍怔了两秒,便迅速甩开了我的手,冷冷的睨了我一眼。
“江若,你能懂点事么?发什么疯!今天是瑶瑶的忌日,你知道的!”
表弟江晓杰也凑了过来,嘀咕着我不配出现在江瑶的墓前。
我蜷缩在角落,看着窗外,天阴阴的,像要下雨。
我的男人此刻正带着江瑶生前最喜欢的草莓芝士蛋糕,驱车赶往墓地。
还因为那个草莓芝士蛋糕,我曾误会是季莫槐给我买的,兴奋地偷吃了一口。
可季莫槐见了缺了一口的蛋糕,冷脸将我赶下桌。
“江若,这个是给瑶瑶的!你凭什么吃?你还有脸吃?你就不配吃这个蛋糕!”
后来,我就再也不喜欢草莓芝士蛋糕了,再也没碰过。
生前江瑶每一年生日,季莫槐都会特意提前买好,亲自送到她面前,伴随着蛋糕的香甜,眼里全是宠溺和温柔。
现在还要亲自送到她的坟头。
曾经,这些我也期望属于我。
......
江瑶忌日过后,照旧就迎来了江家每年的慈善酒会。
江家需要靠着酒会拉拢各方商会政客,所以特别重视,年年都办的特别隆重。
佣人李嫂也给我送来了几套礼服,说是季莫槐先生特意为我准备的。
虽然我不爱这种交际应酬的场合,可听到是季莫槐为我准备的,还是欢欣雀跃,直接就把所有礼服拿进了卧室。
季莫槐的眼光一向很好,挑选的礼服每一件都很精致。
我第一眼相中了那件鹅黄色的齐肩礼服,兴奋的套上,可发现拉链却怎么也拉不上。
怎么小了?我转头把佣人李嫂叫了进来。
“李嫂,衣服尺码是不是送错了?”
李嫂上下打量,眼神透着点不屑:“这都是按照以前的尺寸做的,江小姐是不是最近吃多了,胖了......”
“以前瑶瑶小姐可是一副轻盈的小骨架,又不是五大三粗的,瑶瑶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江家人向来势利眼,连佣人都不例外。
李嫂是这里的老仆人,更是懂得趋炎附势。
而江瑶是她一手带大的,所以我一出现,她就看我就不顺眼,更没有把我当主人看待。
我转了身,不理她,又重新试了一件,还是小一号。
直到把送来的礼服都试了个遍,才发觉所有的礼服尺寸都小了一号。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仅不胖,还紧致曼妙,前凸后翘。
佣人李嫂突然拍了下脑袋:“这些尺寸好像都是江瑶小姐的!我重新去拿一件!”
我愣在原地,好像一下子明白了。
没过多久,李嫂又跑了回来,从身后拿出一套礼服,“我又从备用礼服那挑了件,你先试试吧!”
“楼下宾客都来了,再晚点老太太要骂我了......”边说边急着给我穿上。
原来如此,是江瑶!
这些礼服都是季莫槐为江瑶准备的!
以前酒会上最闪光的女主角就是她,而男主角自然是季莫槐。
江瑶从小就喜欢季莫槐,季莫槐也一直疼爱江瑶,事事以江瑶为中心。
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公认的一对,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如果江瑶还在,那么今天她就会穿上这些礼服。
就会作为酒会女主人,挽着季莫槐的手臂,一起站在众人面前,风光无限。
曾经,我也幻想过季莫槐会为我,做着曾经为江瑶做的一切,可惜这些都是妄想。
“不行!你放下!赶紧给我放下!”
表弟江晓杰突然冲了过来,直接抢走了礼服。
“江若,你休想穿!一件也不给你!你们没看到这些礼服上的蝴蝶设计吗?这是只有瑶瑶姐才有的!”
江晓杰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更是把礼服抱得紧紧的,生怕一放手就被我抢走。
表弟江晓杰从小就和江瑶最玩得来,每每就跟在江瑶的屁股后,天天叫着姐姐长姐姐短。
所以他一直看我不顺眼,因为不喜欢我占了他姐姐江瑶的位置。
“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在今天这个重要的场合穿蝴蝶图案的礼服!你想取代她?别妄想了!”
我冷冷地望着他,我的确有过这个想法。
当初江家只剩我这个女儿时,我想尽办法讨好他们,哄他们开心,就想要他们多看我一眼,多喜欢我一些。
可到头来,他们只觉得我是逼死江瑶的罪人。
罪人就罪人吧!如今我也不愿意由着他们了!
一阵苦涩哽在喉咙处。
我扬了扬眉,冷厉绝情:“江晓杰,我可是你长辈!这些礼服是我的,你给我放下!”
又倏而露齿一笑:“因为你最爱的江瑶姐姐永远也穿不上了,而现在你最讨厌的人,正要拿着属于她的东西!”
江晓杰忽然发了疯了似地冲过来,将我重重的推倒在地上。
我的后背一阵剧痛,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额头冷汗直冒,脸色惨白。
江晓杰有些惊愕,神情慌张,我以为他害怕了。
可并没有,他恶狠狠的啐了口。
然后像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趟在地上,疼得撕心裂肺,眼泪不争气地滑落,心里充满了绝望,又有着不甘。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所有人却都讨厌我。
我也曾渴望一丝家庭的温情!
然而我用尽努力,得不到一丝一毫。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那一地散落的礼服,我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我用剪刀把那些礼服剪了个稀碎。
......
嫁给季莫槐之前,也没人告诉我,他和江瑶已经定了亲。
第一次见面,我在后厨偷偷抹眼泪。
外面的江家闹翻了天,我刚高高兴兴被江爸带回家,江瑶就留下了绝笔书,跳河了。
当场老太太就昏厥过去,江爸也瘫坐在地上。
三姑表姨们更是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扫把星”、“不要脸的东西”、“私生女”、“假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
是季莫槐在后厨找到了我,给我抹了抹眼泪,拍了拍我肩膀,安慰我。
“我住三楼客房,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他的温柔关心,就像黑夜里的明灯,让我有了片刻的喘息和温暖。
他陪着我,和我聊天,还会带我去江家的后花园里散步。
知道我喜欢摆弄花草,还给我每天送来新鲜的花料。
有他在,我变得开心了。即便江家人都不喜欢我,可有季莫槐在,我也很满足了。
后来听到要代替江瑶跟季莫槐结婚,我没有拒绝,甚至满心欢喜。
只要是季莫槐,我是甘愿的。
新婚第一晚,他极尽温柔,深情绵延,搂紧了我,埋在我的脖颈。
情不自禁地喃喃:“瑶瑶!”
我浑身一颤,仿佛所有的光在瞬间熄灭,在一片极寒极冷的空间,孤单影只。
可我还是爱季莫槐的,心存幻想。
我安慰自己,季莫槐忘不掉江瑶也很正常,这么多年的感情如果马上放下了,那他就是个薄情的人。
只要我继续做着季莫槐的妻子,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忘了江瑶的。
时至今日,我已经明白了,我在季莫槐的心中仍旧是江瑶的替代品。
只要她一回来,季莫槐仍然会把我弃之如敝履。
季莫槐看到一地剪的稀碎的礼服,扣着我的手质问:“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发什么疯!”
我冷笑。
“你知道为什么江晓杰要气得推我吗?”
“因为我说他最喜欢的江瑶姐再也穿不了这些漂亮的礼服了!”
季莫槐加重了扣着我手腕的力度,更是怒不可谒的骂道:“疯子!”
果然只要一提江瑶,季莫槐就变得冷酷无情!
可我现在一点也不在意了,只想更激怒他。
“那你知道一个疯子为什么要剪掉这些衣服吗?”
“因为我才不要穿江瑶的衣服!”
季莫槐猛地松了手,满脸惊讶,诧异我今天的逆反。
倏而又冷着脸,警告我:“江若,你不配提瑶瑶!你根本没法跟她比!”
我毫不思索的抬起手,扇了季莫槐一巴掌,又狠狠地推了季莫槐一把。
他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没站稳,腰正好撞到了栏杆上,痛得嗯哼起来。
我把江晓杰对我的那一推,又统统加倍还给了季莫槐。
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反抗季莫槐!
他的脸色有鄂变青直至转红,呼吸变得急促。
等我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我被季莫槐拦腰扛起。
“江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