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谈成,我急着往公司赶。
正要推陆霖丰办公室的门,里头传来说话声。
“霖哥,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像沈苒一样,做公司副总呢?我也想像她一样风光呢。”
陆霖丰轻笑。
“霖哥,沈苒能做的我也可以呀!你就是不疼我,她都三十岁的老女人了,能有我软吗?”
陆霖丰的声音传来,“陪酒陪笑这种事,沈苒确实在行,你?我怎么舍得?”
随后便是女人的娇笑声。
我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瞬间变得僵硬。
我就是他们口中的沈苒。
跟了陆霖丰整整十年,从二十到三十,从年少懵懂到如今的独当一面。
陆霖丰亲手培养我,在我身上花心血。
他身边人换了又换,唯独我,他从来没有厌倦过。
我以为他待我是特别的。
周围的朋友也说:沈苒啊,铁定的未来陆太太咯。
好话听尽,我也以为终有一日陆霖丰会先开口。
事实上,他不但从来没有松口要娶我,如今,我还成了他心中的老女人。
我咬牙,推门进去。
坐在陆霖丰身上的女人是新来的女秘书韩悦,娇小可人,确实比我年轻不少。
韩悦差一点从陆霖丰身上跳起来,看到我她收敛神情,挑了挑白眼,“苒姐回来了呀,陆总这会儿没事儿,我正好过来陪陪他。”
陆霖丰眸光落在我身上,表情一片从容,“回来了?还顺利吗?”
我走过去,将合同放到陆霖丰面前,“合同已经签好了。”
收回手,我看向韩悦,“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夜店,扣好你的衬衣,从陆总身上下来。”
韩悦委屈,“陆总,我也没得罪苒姐,她凭什么凶我?”
陆霖丰声音沉了几分,“沈苒,是不是管得有些宽了?”
我问他,“我一个副总难道还没有权利管一个新来的女秘书?这点权利都没有,那我这个副总不做也罢。”
陆霖丰嗤笑,指尖在韩悦的腰间摩挲,“不想做这个副总了?那可以不做。”
我微震。
连他怀里的韩悦表情都僵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陆霖丰为了她对我放了狠话,一下子变得欣喜起来,“就知道陆总您是疼我的。”
我点头,“好,那我辞职。”
陆霖丰凝眉,“沈苒,你闹什么?”
我转身往外走,没理他。
他也没有再过多阻拦,“有本事现在就去人事部写单子,你敢拿过来我肯定批!”
我当着韩悦的面那么不给陆霖丰面子,他生气了。
我从前跟着他进出,从来都是顾及他的颜面,得体又周全。
他大概以为我会在男女之事上也一样对他“得体”。
显然,我做不到。
陆霖丰的办公室在顶层,电梯一路下来上来不少人,我已经被挤到了后面。
交谈声越来越响。
“听说沈副总又拿下了新的合作项目,陆总有她真的什么都省心。”
“可不是,白天在公司省心,晚上在床上省心咯!”
“哎,你说沈苒这样又伺候陆总睡觉又替陆总分担公事的,不仅表面风光,还能睡到陆总,我也好羡慕呢!”
“羡慕什么!你以为谈合作那么容易呢,没沈苒那点姿色人合作方还不要你爬床呢!”
“......”
我从后面挤出来,“这么喜欢说,要不我通知开个大会让你们上台说?”
对话的两人立时怔住。
电梯门正好打开,我跨步出去。
这么些年,我为了谈生意喝醉过无数次,甚至胃出血住过院,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的皮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我从来没一句怨言。
别人怎么说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陆霖丰。
是因为这些年,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我成了公司所有人的笑话。
我到底不服气,不死心折返回了陆霖丰的办公室。
他和韩悦已经换了地方,双人沙发更好施展,韩悦的紧身外套落了地,衬衣全散着。
我又一次闯进去,白皙的胸刺痛我的眼。
韩悦尖叫,慌忙往陆霖丰怀里躲,“苒姐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陆霖丰脸上有恼意,“我的办公室,你现在进出都那么随意了吗?沈副总。”
他特意加上对我的称呼,是要我拎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你们白日宣淫难道不该自觉锁门吗?”
陆霖丰:“沈苒!你今天故意找事是吗?”
“是!”我立时接上他的话,“我今天就是想来问问你,我算什么?”
陆霖丰眉间皱起,脱了西服扔到韩悦身上,“你先出去。”
韩悦不情不愿,离开前用力剜了我一眼。
陆霖丰这才又开口,“沈苒,我以为你是明白人。”
他抬手找烟,点燃时用力吸了一口。
烟雾散尽,他又补了一句,“是我这些年给你的钱不够,还是你不满意现在的位置,你尽管开口。”
怪我自己,活到三十岁才终于清醒要问他这一句。
原来他跟别人想的一样,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
“不了,我都挺满意的。”我转身离开。
推门的时候又回头笑问:“陆总,需要我帮您喊韩悦进来吗?”
陆霖丰冷脸,“沈苒,你有完没完,赶紧滚。”
不用他赶,我也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