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救援的过程中,伤口不断流血,我有些头晕。
柳如烟上午交代我,要将月饼送到她爸妈家里,我这才出的车祸。
结婚两年,她总是如此,逢年过节派我去替她尽孝,自己却跑去陪白月光肖季博。
拨通电话后,她莫名其妙的解释让我心底一沉。
反应过来后,我看到了肖季博的置顶朋友圈。
柳如烟给他点了个赞,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抬头仰望桥上的月亮,我却感觉刺骨的寒。
如果你们是一家人,那我算什么?
看着流血的断腿苦笑,我点赞,评论:
“挺好,祝你们一家幸福。”
柳如烟气急败坏打电话骂我:
“我不是说了公司聚餐,你这人怎么一点不懂幽默,真是死板小心眼!”
“肖季博老婆去得早,孩子拿我当妈妈,我总不能伤害那么小的孩子吧?”
我嗯了一声,叹了口气:
“确实不能,你给他当妈吧,我成全你们。”
柳如烟闻言尖叫出声:“贺强你别上纲上线,我和肖季博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你很像有妄想症的疯子!”
不等她叫完,我挂断了电话。
救护车来之前,我点了跑腿,将月饼送去了岳父家。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
柳如烟没有再打过电话,这是她的惯用手段。
只要吵架,她就冷处理,直到我主动放低姿态去讨好她。
两年的婚姻里,她肆意挥霍着我的热情,习惯性地享受我的包容和迁就。
住院五天,我依旧没等来她的消息。
打开朋友圈,看到了肖季博的更新。
原来她陪这两父子去海边玩了。
我的心彻底冰冷,这次,我没有打电话歇斯底里质问,而是决定成全这一家人。
出院后,我打车回了家。
打电话给我的上司李总,表示我愿意去跟进米国的项目。
那个项目需要跟进三年,李总属意我,我却想到柳如烟不能没人照顾,回绝了他。
当初,李总劝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家庭琐事上,男人没本事,会被女人看不起。
以前的我不相信,现在我深以为然,该为自己活了。
“好!有你小子这句话,过几天我们就为你办践行酒。”
挂掉电话,拄着拐,一瘸一拐,我开始收拾东西。
柳如烟打来了电话,心情似乎不错:
“团建今天结束,我晚上就回来,你还在生气?都半个月了也不联系我,你一点也不担心我?是不是不爱我了?”
以前,只要她生气,可以尽情发火指责我,我会卑微到尘埃里去哄她。
就算她犯错,只要超过三天不理我,我就会举手投降,慌乱地祈求她的原谅,不再计较她犯下的错误。
她高兴,像今天这般主动施舍我笑脸,我更会欣喜若狂,将所有委屈和生气抛诸脑后。
我爱她,甘之如饴,可现在,我不想再爱她了。
“嗯,你也不需要我的担心。”
我平静开口。
“你说什么啊!我不是告诉你了是团建,旅行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全公司的人都去了,我不去不合适!”
“贺强,你不会还在吃肖季博的醋吧?我们是好朋友,要我说几遍!”
柳如烟的声音尖锐起来,抨击我这个不讲理的恶人。
“嗯,没有吃醋,你想多了。”
我依旧平静,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你别生气了,等我回来就陪你补过节日啊。”
“你也知道,我是为了工作,疏忽你了,对不起嘛。”
她终于察觉到我的异样,开始说软话。
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伤害我过后再给一颗糖。
糖有多甜,取决于她伤害我的程度多深。
像今天这样主动道歉哄我的情况,很少见。
“嗯,我还在忙,先不说了。”
我挂断电话,继续拄着拐整理自己的东西。
我的衣服很少,每次逛街,我都只会给柳如烟买衣服,自己够穿就行。
倒是书有点多,整理起来确实有些费劲。
翻看中,夹层里掉出一个粉色的信笺。
是曾经柳如烟写给我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
看着它,我心里毫无波澜。
断腿的这段时间,没有她陪着,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将信笺随手丢进垃圾桶,客厅的大门响动。
是柳如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