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可同时拥有了两个crush。
一个热情阳光，一个斯文清隽。
做不好决定到底先追谁，她只好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两个都钓。
*
“滴——”
一声长响。
喇叭声让停车场的声控灯整排亮起。
微震的车身陡然静止。
黑色奔驰的驾驶座车门缝里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腿肚上印着红色掐痕。
足尖勾着的黑色细高跟，晃悠了两下，又被一只指骨明晰的手握着踝关节，捞了回去。
“啪”得一声，门被粗暴地关上。
“不是想玩我吗，学姐？”
徐舟野单手握着方汀可的腰，低头吻着她锁骨上的纹身，呼吸有些急促：
“只玩一次怎么够呢？”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放大了触觉，方汀可感觉徐舟野呼出的热气不停地往耳朵里钻。
她揉着刚才被方向盘撞到的腰：
“好痛...”
又酸又疼。
方汀可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哪种撞击而产生的酸痛感。
徐舟野将座椅往后放倒，取了黑金半框眼镜扔至一边，额前有几缕碎发盖到了他纤长的睫毛上。
左眼角下的泪痣，让他笑起来更加潋滟动人：
“既然学姐不舒服，那就我来主动，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又好听。
但看似是商量的语气，实际并没有给方汀可思考的时间。
徐舟野单臂收紧，几秒后，方汀可被他压在了身下。
...
初秋天气微凉。
车内没开空调温度也攀升地很快。
半晌，女生白皙的手掌抵在雾面窗玻璃上。
紧接着男生青筋突兀的宽大手掌覆了上去，单手桎梏着她的双手摁回头顶上方。
方汀可微卷的长发散开，随窗外的路灯折射出一点好看的光泽，似黑色火焰。
她连挣扎都没力气，只觉得大脑有些缺氧：
“太热了，我不要做了。”
大小姐当久了，方汀可习惯 我行我素，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徐舟野语调轻轻慢慢，像在哄人，又像在勾人：
“学姐，钓到手，就不想要了吗？”
*
三个月后。
北市。
Whiskey Points.
方汀可赶到酒吧聚会包厢时，闺蜜时栖已经带了好几个朋友在沙发上坐着聊天。
聊得是学校论坛的瓜。
见方汀可出现，时栖第一反应拉她到一边角落坐下。
旁边的女孩们也用一口京片子嚷嚷：
“可以啊，方汀可儿！嘴上说着有男朋友了，背地里吃这么好是吧？！”
方汀可疲惫地冲他们挥了挥手，话都懒得说，低头刷手机。
一个标题为【管理学院的方汀可玩挺开啊，有男朋友了还和其他男人酒吧ONS？】的帖子下面盖楼盖了999+：
主楼是匿名ID发了张照片，方汀可在混乱的廊道把徐舟野抵在墙壁上。
照片里她一身玫瑰挂脖连衣裙，香肩毕露，踮脚伸手揽着徐舟野的脖子索吻。
徐舟野起初是躲开的，即便手扶上了她的腰，却后仰着脖子将脸偏向了另一边——
恰好是背光方向，偷拍者只能拍到他鬼斧天工的轮廓线条，完全看不到脸。
方汀可看到照片心下就觉得完了。
这事儿坏就坏在她现在的男朋友是徐闻星，徐舟野的室友。
三个月前她是和徐舟野玩了次车震，感觉还不错。
但睡完后，徐舟野就不理她了，什么消息都没回。
方汀可不是死缠烂打的女生，徐舟野拿她当一次性炮友，她转头就答应了另一个crush徐闻星，也没再和徐舟野联系过。
那会儿她还不知道徐闻星和徐舟野是室友。
这帖子万幸的一点，没暴露徐舟野身份。
不然在学校里无缝衔接同一个寝室的男生，两个男生还都很顶，她肯定要社死的。
贴心的是，徐闻星不知道这帖子的男主角，虽然芥蒂方汀可的前男友，还是对她关怀备至，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事情。
帖子下的评论恶意极大：
【这不是咱们校花吗？听说是有男朋友的吧？照片里男生谁啊？】
【卧槽，有男朋友了还玩一夜情？替她男朋友委屈。[绿帽jpg][绿帽jpg]】
【她就奔着富二代找呗，现男友听说是开法拉利的。】
【牛逼，我还以为校花入学快三年还保持单身人设是为了学习呢，原来背后是在挑金主求包养呢。】
....
方汀可抬手回了一楼：
【照片是三个月前穿夏装时候拍的，现男友是两个月前谈的，眼睛有问题就该治，别在这里乱叫！】
刚澄清完，没过几秒，她的回复内容就被楼主删掉。
方汀可觉得奇怪，还在打字重新发帖，微信里又收到一段视频。
她点开播放，脸色陡然一冷。
方汀可给发送者的备注为“赔钱货。”
被拍地点是北市市中心一家米其林餐厅门口。
女生身着靓丽长裙，打扮看起来颇为精心。
她从餐厅出来，面容娇俏带笑。
女生面前的法拉利敞篷全开，不难发现，车里驾驶座上的男生戴着墨镜懒散地靠着，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姿态随意，骨感干净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仿若玉雕。
尤其是他手腕上那只原镶钻的陀飞轮——
一千个W起步的RM17-01，二十出头的年纪，没几个人能买得起。
可凭徐闻星的家世，要什么不简单？
好家伙，玩儿她呢？
一天时间，校园论坛被黑，前男友出轨，什么事儿都让她赶上了呗？
方汀可不喜欢和男朋友玩猜来猜去的感情，直接把视频转发给徐闻星。
几分钟后，徐闻星的电话打过来。
方汀可眼下很烦，懒得和徐闻星多说什么，她摁掉拒听。
没几秒，徐闻星又打过来，方汀可还是拒听。
反复几次，时栖终于发现方汀可的异样，开口安慰：
“徐闻星要是敢因为论坛的事儿和你分手，你也没什么好再跟他谈的。”
“你看看这个视频。”方汀可将视频转发给时栖：
“他还没那个资格甩我，是我在考虑跟他分手。”
时栖点开视频，看完低声骂了句：
“靠....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没想到还脚踩两只船。”
“亏我之前还觉得他靠谱，劝你选他。”
时栖气愤道：“等你俩分手那天，咱们就直接告诉他，他们寝室仨男生，一个在跟你谈恋爱，一个是你未婚夫，还有一个跟你睡过，气不死他！这年头，谁还没几个备胎啊？”
“....”方汀可抬手蹦了下时栖的脑门儿：
“你是嫌我这几天在学校还不够出名？”
时栖是会安慰人的，抬手翻着学校论坛总结：
“也不全是被喷，你看很多女生都力挺你啊，这帖子下面骂得多的都是男的。”
时栖把手机在方汀可眼前晃悠两下：
“不就多搞了两个男人，又不是真出轨！今晚就让计院大神给你删帖。”
方汀可摇头：“我是被这楼主针对了。”
澄清帖已经发了好几个，要么被删，要么接楼被网友冲散。
楼主挂出来的加精评论都是对她不利的。
时栖缓过神：“那一会儿大神来了，还得请他给你查查这楼主的账号，看看到底是哪个傻逼在找事儿。”
两个人小声讨论了半天，包厢门被面带微笑的侍应生打开。
侍应生看向门外的年轻男生的脸时，目光明显定住。
常在高档酒吧工作，侍应生日常阅人无数，酒吧里各类出众的帅哥不少，其中不乏当红偶像。
但眼前这位顾客让他足足多看了好几秒，还收不回目光。
年轻男生身型挺拔高挑，上身白色带帽卫衣，下身黑色运动裤，一副黑金半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水晶灯的光顺着他头顶打下来，就算是死亡角度，也异常俊美。
年轻男生冲侍应生稍稍点了下头表示感谢走进包厢，姿态惬意散漫。
周围朋友先看到他，纷纷惊呼：
“时栖，今晚这计算机大神比你们家新请的代言人还要帅哎！”
方汀可拜托时栖组局叫得这些朋友，在北市名流圈混了很久，见过的高品质男人不在少数。
但眼前这位的颜值明显高得惊人。
方汀可抬头顺着众人的眼光看过去，看到一张熟悉又极为英俊的脸。
一瞬间的冲击力让她愣住，反应过来后，方汀可暗吸一口气侧身小声问时栖：
“栖栖，你说的计算机大神不会就是徐舟野吧？”
方汀可看着徐舟野带笑和周围的朋友点头打招呼。
浅笑的时候，他嘴角会漾起两个梨涡。
暖得像春风拂过湖面。
和那晚在车里急不可耐的他，差别甚大。
“那也没办法不是？我打听了好几个小圈子，校内服务器是这位徐神前段时间新升级的，这活儿全校学生里就他有权限干。”
时栖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而后又理直气壮：
“我可是辗转拜托了好几个朋友，才把徐舟野请过来的！光咨询费就花了我两千呢！”
时栖伸手摇了摇方汀可得手臂：
“你总不能因为之前钓他未遂，就对人家心存芥蒂吧？”
“....我怎么可能？”方汀可为了掩饰难堪脱口而出。
时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汀可完全不想再回忆那件事。
三个月前，她自认为拿下徐舟野十有八九，结果车震之后，这人就消失了，微信都不带回的。
方汀可也不是什么痴情的人，徐舟野没戏，她转头就答应了徐闻星的追求。
她也没想到，这俩人居然是一个宿舍的！
再见徐舟野，方汀可可以说是非常尴尬了。
包间里欢声笑语烟雾缭绕，方汀可犹豫着坐到徐舟野旁边。尝试问价。
徐舟野微微侧身，和她保持了适当距离。
看方汀可开口说了什么，他又摇了摇头点点自己的耳朵：
“学姐，这里有点吵。”
方汀可示意出去谈。
Whiskey Points是家新开业的酒吧，占据了整条街最好的位置。
酒吧老板应该是个Whiskey爱好者，整体设计风格别具一格，大厅和包厢都是威士忌酿造工艺里的蒸馏器相关元素。
精致装潢碰撞木桶工艺，甚至还有一些赛博朋克的调调。
看起来比一些高端会所还要有逼格，在网上炒得很火。
今天时栖邀请的这帮朋友都是富家小姐公子哥，一来就消费了七位数开卡，方汀可跟服务员要个小包厢谈事不难。
两人绕沙发坐下，始终隔着一人半的距离。
三个月不见，徐舟野似乎消瘦了些，头发也剪短，眉眼轮廓看起来更加深邃。
“怎么收费？”方汀可直入主题。
徐舟野看着她回答：
“追踪IP几分钟就能搞定，关键是破解他的校内论坛账号，还有删帖，大概需要六小时，我按工时收费。”
方汀可停顿思考两秒，随即问：
“买你一小时多少钱？”
徐舟野说：
“一小时一万，但如果今晚通宵做的话，学校断电，我需要学姐提供场地。”
“一万？”方汀可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价格：
“我现在单招一个五年工作经验的程序员，月薪也到不了六万！”
徐舟野没说话，视线落在方汀可身上有些直白。
“你也算是照片当事人了，不能打个折吗？”方汀可进一步试探：
“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徐舟野天生眉眼带笑，看起来温和无害，声音也如同清风过耳：
“那你随意啊，学姐。”
“你就算准了我有钱，对人不对事儿，趁火打劫是吧？”
方汀可来之前打听过，徐舟野帮同学做课题，一小时也才一千，怎么到她这儿就成一万了？
她就算有钱，也不是冤大头。
徐舟野看了方汀可很久，忽然笑开，比暖冬晌午的阳光还要温柔：
“是啊，可谁让学姐拿了我的初夜呢？”他反问：
“我不该收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