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墓地工作了一年后我终于凑够了钱买下来一个两居室。
我想在第一时间亲口告诉艾璟，心里幻想着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可以开心点。
我乐观地想着，结果却被告知艾璟上午根本就没有来学校。
可我早上回到出租屋时里面明明空无一人呀。
我有点担心他，着急忙慌地询问同学，平时冷漠的同学居然也好心得为我指了路。
然后我就撞见了艾璟亮着眼睛、摇着尾巴递给秦兰芷礼物的场景。
说是礼物其实是一只金色的小蛇。
这几天艾璟总是早出晚归。
以前我从墓地回来的时候他都还在睡觉，这几天我却好几次在回来的时候撞见他出门。
询问原因，大型犬也只是淡淡地说去学校，具体的事情却丝毫不愿意透露。
大型犬现在很孤僻，我也没敢多过问。
而眼前的艾璟捧着一条罕见的小金蛇，身后的尾巴快要摇成螺旋桨。
小金蛇盘缩着身体，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应该是冬眠期间就被薅过来了。
能在这冬天找到珍贵的金色蛇，想必是要费一番精力的。
我也是此时才明白，原来这些天他都是在为寻找稀有的金蛇奔波，想送给我的妹妹。
秦兰芷笑着问：「这是阿璟你新给我找来的战利品吗？」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秦兰芷似乎说过她的兽人是别人送她的战利品。
秦兰芷不喜身上带毛的兽人，也因此，她的兽人是一条蛇。
艾璟兴奋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尾巴也摇的更欢快了。
他微红着脸语气雀跃：「是的，我找了好久，希望你能喜欢。」
「主人！」
他这一声嚅嗫了许久，但说完之后眼底亮光更甚，脸色也更加绯红。
而我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艾璟……从未叫过我主人。
况且——
秦兰芷已经有自己的契约兽人了。
艾璟是一条有基因缺陷的大型犬。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常去的收容所。
一般大型犬都很热情开朗，但他安静的坐着。
成年的兽人在一众幼崽中自然显眼，我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他。
收容所的人员告诉我他是新来的一只基因缺陷的金毛。
因为没人契约他，所以他像流浪兽一样飘泊，最近来到了这里。
我该死的同情心泛滥了，询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契约。
他同意了。
但是我并不是我自以为的该死的救世主。
最开始的时候，艾璟是愿意与我交谈的。
我们一起在出租屋里做饭、一起洗碗、一起散步、一起去收容所看望那些出生就被丢弃的幼兽。
可是突然某一天开始，他对我敬而远之，不再对我笑了，甚至连基本的交谈也十分敷衍。
我有点担心，带他去看了医生。
医生在听了我的描述后，认为他有基因缺陷，并且在性情改变前可能受到过心理上的创伤。
基因缺陷这个我知道，但是心理问题这方面听起来好像是我养他之后出现的。
医生不会想到有人会来装病，我更不会想到。
我原以为我和艾璟的平淡生活是互相治愈，没想到他在我的照顾下心理也出现了问题。
我很愧疚。
担心他是因为出租屋太小，受环境影响，内心才会抑郁，我拼命攒钱。
又担心他没人陪伴感到孤独，我会在早上工作结束回来后睡一个小时，再配合他的正常作息开启日常生活。
即便后来他对我极为冷淡，我也只是愈发愧疚，想为他创造更好的条件，治好他的心理问题。
直到现在——
「最近和秦松月相处的怎么样？」
秦兰芷接过盘踞的小蛇。
听到我名字时，艾璟似乎僵硬了一下。
他语气略带别扭，而我听到他对秦兰芷说：
「相处的挺好的，我觉得她挺在乎我的——」
容貌精致的大型犬垂下了眸子，随后又抬起晶亮的眸子，羞涩的说道：
「但我还是最喜欢主人，主人什么时候和那个蛇兽解除契约和我一起契约啊！」
这些话清晰地落入我的耳中。
我觉得仿佛有接连的几道巨雷劈在我的身上。
回过神才发现也只是下雪了。
